除度支员外郎。贾易公忠亮直,正色敢言,向为司谏日,以直言被责,名闻天下。昨自礼部员外郎除殿中侍御史,如辨明韩琦之功,击弹时忱辈不法,权强切齿,号为称职,中外所服,此陛下所知也。贾易孤立一身,朝无党援,既为权强所恶,幸其有请,即欲排斥。贾易近与梁焘、刘安世、朱光庭等论列邓温伯奸邪,未定是非,而梁焘除权户部尚书,乃在御史中丞之上;刘安世、朱光庭自谏议大夫除给事中、中书舍人,乃在左、右谏议大夫之上。贾易何负朝廷,乃独下迁为诸司员外郎?若以为言事失职,则窜之可也,诛之可也。义士可杀而不可辱,贾易何罪,乃独下迁而辱之乎?公议莫不惜直言之臣去,而叹宰执高下其手也。自非陛下主张,则孤忠之臣何以自立?臣窃恐自此直亮之臣,不复为陛下尽力矣。伏望圣慈详察,出自睿断,特赐指挥,中外幸甚!」(二十八日,易改司业。)
  殿中侍御史上官均言:
  臣窃闻春秋传曰:「德以柔中国,刑以威四夷。」是知先王之治天下,其待中国与四夷,其道固异。何则?夷狄天性桀骜,恃远负险,中国弱则先叛,强则后服,专以恩养则倔强难制,其势使然也。臣窃观自陛下临御以来,惩前日边臣拓地邀赏之弊,而大臣采宋璟不赏边功之说,务以息兵养民为事,德意可谓至渥矣。然自朝廷纳西夏贡使,赍册报币,复与岁赐,恩礼不为不厚,而戎人骄恣,傲然无怀柔服之意,遣使请地,邀求无已。乃知非恩之不至,待之不重,其弊在于姑息之太过耳。
  臣闻威过则怨,恩过则骄,怨则怀必死之心,骄则有无厌之求。昔先王之御夷狄,知威之不可独立,故假惠以济威,知惠之不可独行,故须威以行惠,然后夷狄且怀且畏,无怨望轻侮之心。今戎人之情,骄傲已见,大臣务以息兵省事为意,前日遽弃沿边四寨,以塞其请。然而戎心无厌,邀请益甚,不知大臣为陛下计,将与之乎,将拒之乎?与之,则地日蹙而威日削,适足以增其骄凌之气,终不使之屈慑柔服,以听命令。汉晁错明于边事,尝曰:『来而不能困,使得气去,后未易服也。』又况遗以土地,以骄其气乎?
  臣闻兵以诛骄暴,骄暴去则无所用兵;政以治事,事息则无所用政。骄暴未去而遽寝兵,事未治而欲事无,是为畏事苟安之计,其极必至于用兵多事,劳弊内外而后已。昔汉因循以成七国之祸,唐厌兵以成藩镇之强,此前事已然之验也。戎夷之情,臣虽不能知,边陲之事,臣虽未尝习,然士大夫自塞徼守官罢归京师者,访闻非一,皆如臣言;又以古验今,戎夷之情,宜不相远,故臣敢为陛下反复陈之。臣愿陛下诏敕大臣,虚怀访问塞上罢官与知边事之臣,参伍稽考,当得其实,则羌人万里之情,可以坐见矣。
  臣闻练兵、选将、积粟,三者御边之急务;厚赏、重禄,劝士之要术。元佑初,朝廷尝敕边郡为五年之蓄,不知今日之积,其数几何?不可以不豫计也。夫犯强敌,冒白刃,士卒不顾死者,利厚赏也。前日薄首级之赏,务以息邀功之士,而不知非厚赏不足以使觽,此不可以不讲也。伏望陛下诏谕大臣,简略细务,留意安边大计,却羌戎无厌之求,讲练兵、选将、积粟、厚赏之术,遣知边事可信之臣,按察塞徼,以详守御得失之实、储蓄卒伍之数,明戒边吏以朝廷之意,羌戎柔服则治兵积谷以备之,桀傲侵轶则邀击前后以挫之,退不得畏缩,以骄其气,进不得穷兵,以费吾财,张大天威,赫然示不可侵犯之意,则士气日奋,戎心日消,四夷无侵陵之患,中国有泰山之安矣。夫先患而谋则有余,后事而计则无及,此天下大计,惟陛下留神,早加详择。贴黄:「臣窃闻西夏见今所争兰州塞地,皆控扼戎马要路,若苟欲目前无事,全不计较,轻以付【二】,中外之议,深恐戎人捣虚长驱,熙河数郡孤立难守,为害非细。臣窃意大臣之计,务欲安静无事,故曲从其意,若异时戎心无厌,继欲请熙河故地,不知何词以拒之?臣访问沿边得替官员,皆以为戎狄之情,骄则愈横,今以旁塞要地付与,徒自去其藩捍,长戎人强悍之势,如傅虎以翼,借寇以兵,不惟无益,适足为患。为今之计,不如治兵、积谷、选将、厚赏,画地而守,勿与尺寸,使戎人晓然知朝廷之意、中国之强,不敢轻犯。愿陛下询访执政大臣:今以塞地与之,不知果能使西夏怀惠,无异日之患否?若不可必,则是徒失险沮威,为久远之累。如夏人以故地疆界为言,则边将盍答以灵州亦朝廷故土,夏若还灵州,中国亦当偿以故土。如此,亦足以折其无厌之请。兹边陲安危之计,尤在博访审虑,庶无后悔。」
  贴黄:「臣愚所言,非欲兴兵生事,盖西戎骄倨,请求无厌,若不讲饬边备,折其贪冒之意,其势必至侵犯塞郡,劳师费财,困弊中国。伏乞陛下诏谕大臣,早为之计,以消未然之患。」
  又言:
  臣窃闻朝廷欲捐边郡地界,割与西夏,不知然否。果然,则戎心日骄,边地日蹙,士气日沮,边陲之患从此起矣。
  臣以谓夷狄天性桀骜,不顾信义,先王之御四夷,如制悍马,如畜骄子。悍马失衔辔,则必踶啮而为患,骄子专用恩,则必陵上而犯义,此势理之必然者也。汉文帝尝与匈奴和亲,而数犯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