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周尽利害,将来小有败事,却虑以元降朝旨为辞,不肯当责。如圣心不欲收回,则乞传宣执政,所有前降批旨未得宣示水官,且令尽心相度保明。此与向来边事正同,乞圣慈深察。」
  王存等又奏:
  臣等近具札子论孙村口回河事,欲望圣慈更赐裁酌,选差近臣、内臣各一员,同往覆按孙村委实可与不可回河,如向去的确可以回河,然后接续兴工,亦未为晚。窃缘孙村自去年兴役,虽觽论多以为非,然朝廷本不疑其不可,后缘张景先申陈开浚故道,修筑旧堤七八百里,所计物料浩瀚,不惟公私难以应副,又缘王孝先本只言开减水河,不说全回大河,亦不计度开浚故道,修筑旧堤,以此朝廷疑之。三省商议,遂召谢卿材、张景先赴阙与孝先子细议论,终是各持一说,未得协同。后三省商议,欲具奏陈差近臣、内臣各一员,往河北计会张颉,按视孙村委实可与不可回河,踏行塘泊以南更有无可以疏导归海去处。方欲进呈,适会二十六日御批指挥,后来未曾敷奏。臣等非不知朝廷所批即当奉承,然区区愚虑有所未安,缄默不陈,是辜任使。况臣等论议,亦别无大段不同,祇以孙村回河未见的确利害,孝先之论,于理实有可疑,只望朝廷先差臣僚再加按视,庶几举事详审,不误圣心。臣等再详御批指挥向去要回复故道,则是中闲尚可容差臣再行覆按,庶使事理精详。二十八日三省再上,亲闻德音,亦令更熟商议,不以臣等狂冒为罪。臣等退而窃喜,实仰二圣忘己听言,曲尽臣下之论。然累日商议,犹有未同,或令建议之人共结罪保明,以任其责。况臣等本虑建议之人思虑有所未逮,未能详审利害之实,所以乞别差官更行覆按,今若只令建议之人结罪保明,彼建议之人所见不过只如前日,将来却致误事,不能成功,虽有今日保明,于事何益?不若再按审实,令其可以成功。
  或以为孙村之役已先差张问、王令图等相度【一八】,后来又差王孝先继之,更不须差官覆按。臣等体问得张问、王令图相度已后,朝廷未以为是,复差王孝先、顾临与本路监司商议。其初顾临、王孝先、谢卿材等讲议,共为一状,言孙村不可回河。后来顾临则欲开鱼池引河入故道,卿材则欲任其北流以入海,王孝先则又欲且由孙村为减水河,以分减涨水,俟其行流通快,然后徐议闭塞。朝廷决用孝先之议。窃详孝先初以孙村为不可,后以为可,其计度工料,只称分减涨水,乃云俟河流通快,徐议闭塞。其意欲侥幸万一,回复全河。如此,是自无确的一定之论,于理实有可疑。臣等窃虑其未得详审,诚恐兴役既久,虚费工料,不能成功,反致后患。臣愚以为不若更遣覆按,决定无疑,然后接续兴工。
  或以为增展年限,积聚物料。增展年限,但能少宽公私财力,不致如目前急促,不能使不可回河之地变为可以回河;兼积聚物料须有处所,尤须先行覆按,决定孙村终久可以回河令入故道,无可疑虑,然后就沿河兴工之处积聚堆垛。若孙村犹有可疑,则聚积物料未有处所。
  或以为处大事当在朝廷,悠悠觽言,不足顾恤。臣愚窃观自古圣人,处事允当,莫不先采觽言,然后审于事实。虞舜之圣,尚云『舍己从人』。孔子之言,亦谓好恶必察。至于孙村之役,议者多以为非,臣等竭虑参详,质于事理,求之至当,不能无疑。然廷论是非,各据所见,圣明在上,谁说可听。不若选择亲信,再行按视,事理决定,别无可疑,然后接续兴工。如此施行,浮论自息。臣非不知河决北流为患非一,淤沿边塘泊,断御河漕运,失中国之险,遏西山之流。若能全回大河使由孙村故道,岂惟臣等区区所愿,此意上下皆同。但恐建议之人,事理未能精审,虚费无量财力,劳苦数路生灵,后来不能成功,为患甚于今日。臣等所以望朝廷再行覆按,庶使事理精详,审实允当,然后可以就大役。
  臣等误蒙拔擢,置在丞弼,夙夜自竭,以报知遇,朝廷细故,不敢烦渎圣听,而孙村之役,劳费不赀,一败不成,无以善后。惓惓之志,欲尽其愚,然识虑暗短,辞语拙讷,进对之闲,言不尽意,所以再具底里,仰尘听览。伏望圣慈特加省察,选亲信近臣往孙村按视。若孝先之说无可疑虑,将来决可成功,则积聚物料,接续兴工。如不可为,则令沿河踏行,自恩、魏以北,塘泊以南,别更有无可以疏导归海去处。若别有去处可以疏导使之东流,即回河之利不必孙村。此亦三省已曾如此商议,伏望圣慈再赐详酌。臣等不惮烦言,冒渎之罪,不胜恐惧。
  王存又奏:「自古只有导河并塞河。导河者顺水势自高导令就下,塞河者为河堤决溢,修塞令入河身,不闻斡引大河令就高流行。以此臣不得不疑王孝先元请先开减水河,候见河流通快,人工物料丰备【一九】,方议闭塞北流。朝廷为所计工料猝难备足,议欲来年且开减水河,后年闭塞北流。俞瑾等云,如朝廷应副得物料备足,来年决可回河,如物料未备,移至后年闭塞,恐港势变移,不可必保。臣观孝先等意度朝廷事势,来年决未能应副得物料,故云若移至后年,则港势变移。如此则虽开减水河,亦未有必然可以回河之势。此尤可疑者,理须遣官并行相度乃可。」
  签书枢密院赵瞻言:「臣伏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