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,鼓舞相庆,士大夫因民之喜,以为差役一行,可坐而无事矣。臣之愚意,以为免役之害虽去,而差役之弊亦不可不知也。敢推言其故,惟陛下察之。国朝因隋唐之旧,州县百役,并差乡户,人致其力,以供上使。岁月番休,劳佚相代。吏若循理,不以非法加民,则被差之人本无大苦。然役人既是税户【一一】,家有田产,诛求必得,吏少廉谨,凡有所须,不免侵取。故祖宗之世,天下役人,除正役劳费之外,上自衙前,有公使□宅库之苦;中至散从官、手力,有打草供柴之劳;下至耆长、壮丁,有岁时馈运之费。习以成俗,恬不为怪。民被差役,如遭寇虐。神宗皇帝照知此害,始议立免役之法。前弊虽解,而所取役钱多收□剩,民间难得见钱,日益贫瘁。今朝廷既已复行差役,除见议衙前差募未有成法外,其余耆壮、户长、弓手、散从官役一切定差。贪官暴吏私窃以此相贺。何者?市井之人,应募充役,家力既非富厚,生长习见官司,官吏虽欲侵渔,无所措手。今耕稼之民,性如麋鹿,一入州县,己自慑怖。而况家有田业,求无不应,自非廉吏,谁不动心?妄意朝廷既行差役,凡百侵扰,当复如旧。访闻见今诸路此弊已行,臣恐稍经岁月,旧俗滋长,役人困苦,必有反思免役之便者,其于圣政为损不细。顷者朝廷初革觽弊,士怀异议,多被迁逐,睥睨新政,幸其不成者非一人也。若此弊不除,使民有怨言,彼立异之人,他日必指以为据。臣欲乞明降诏书,丁宁戒敕监司长吏,使知朝廷爱惜乡差役人,与神宗朝爱惜雇募役人无异。应系日前约束官吏侵扰役人条贯,使刑部录出具委无漏落,雕印颁下,令一切如旧,出榜州县,使民知之,仍常加督察。有犯不能觉察【一二】,致因事发露者,重其坐。庶几民被差役之利,而无差役之害,然后天下蒙赐深矣。」
  权江淮荆浙等路制置盐矾兼发运副使、朝议大夫、直龙图阁蒋之奇为天章阁待制、知潭州。(韩川、孙升论罢之奇待制、潭州之命,在六月八日。)
  诏:「太师、平章军国重事文彦博,已降旨令独班起居。自今赴经筵都堂,凡同三省、枢密院奏事,并序位在宰臣之上。」
  四方馆使、嘉州防御使李绶罢提举崇福宫,令供本职。
  礼部言:「祖宗神御并合塑配飨功臣侍立。太祖神御前塑赵普、曹彬,太宗神御前塑薛居正、石熙载、潘美,真宗神御前塑李沆、王旦、李继隆,仁宗神御前塑王曾、曹玮、吕夷简。神宗神御前侍臣,乞先行议定本庙配飨功臣修塑,如未议定,请依例权塑侍臣二员。」从之。(权塑二员,亦可见鲜于侁当时议论所自,其所塑何人,当考。)
  右司谏苏辙言:「朝廷近差杜纮与黄廉同体量蜀中茶法。纮为详定编敕所奏留,欲别差一人,庶廉不敢以课利增亏,自为身计,尽见茶法利害【一三】。」诏按察成都等路茶事,令黄廉各与逐路转运司同共系书以闻。(辙恐廉自为身计,则此时或已有提举茶马之命矣,四月二十五日、六月二十八日,当考。)
  殿中侍御史吕陶言:「皇城使苏缄忠义死节,其子子元近任朝奉郎,乞换武官。旧制换过武臣,多自枢密院便除知州军差遣,乞下枢密院除荆南极边差遣。」从之。(子元寻差知新州,据苏轼外制。)
  新差鄜延路马步军都总管李浩徙河东路马步军副总管,以自陈避赵焑也。
  复吉乡军为慈州。
  甲申,皇城使、嘉州刺史、内侍押班刘有方为招宣使。
  诏守令考课入优等者,取旨特与推恩。从御史上官均请也。
  诏诸豫买紬绢直,除专条外,并给见钱,依条限正月十五日支足,若过限或刻纳欠负,或以他物充折者,各杖一百。
  右正言王觌言吏部员外郎吕升卿有状引用朝旨及先帝德音,乞理知州资序,贪竞反复,乞行劾问。诏吕升卿通判海州。
  诏驾部员外郎贾种民知临江军。御史林旦言其天资邪佞,故黜之。(旧录以为汉阳军。按汉阳复为军,在六月八日,此时未也。今从吕公着家传。种民寻改通利军,六月二十六日。)
  录故翰林侍读学士贾黯亲孙一名,以黯预修撰英宗皇帝实录未及推恩而卒也。
  枢密院言:「将副任满,按到军兵事艺,类多再任例滞待次之人。请诸将副任满【一四】,监司同委官按试所将兵事艺,并须及等应法及五分已上,候到院先次与差遣;岗力不及等二分已上,见系六等差遣人降一等;余送吏部合入差遣。」从之。
  乙酉,监察御史上官均言:「臣闻事有利于目前,而为终岁之患者;有便于一时,而为终身之害者。无知之民,暗于利害,不能自计,往往就近利而忘远患。惟在上之人与之长虑熟计,谋始要终。故不独为目前之计,而有终岁之便;不独为终岁之便,且有终身之利。故天下之民受实利于上,而无憔悴困穷之后患矣。夫有惠民之名,而无惠民之实;有目前之利,而为终岁之患者,青苗是也。自熙宁以来,始行青苗之法,散敛之息不过二分。而民间之私贷,其利常至于五六,或至倍蓰。其法疑若便民矣。然自行法以来,钱币日寡,民用日困。天下之民不以为惠,往往偶语,以为在上之人取赢于下耳。何则?民间私贷其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