犯塞,大臣不得不惧。臣今所言激切,不为身谋,所虑安危,实为国计。
  先是,西鄙运粮,诏以诸军代民挽送。己卯,士卒亦令放归,仍赐缗钱,苦寒故也。
  上御便殿,阅殿前指挥使、内殿直骑射汩槊,擢精锐者十余人迁其职。先是,弯弓二百斤放长箭者,谓之大弓箭,止能步射。有王贵者,趫健出人,自言能马射,于是驰鞚引满,绰有余勇,觽咸叹服,加赐缗钱。
  乙酉,废理检院。
  是月,有司言冬至祀圜丘,孟夏雩祀,夏至祭方泽,请奉太宗配;上辛祈谷,季秋大飨明堂,奉太祖配;上辛祀感生帝,孟冬祭神州地祇,奉宣祖配;其亲郊圜丘,奉太祖、太宗并配。诏可。
  十二月甲午,钱若水等言:「所修太宗实录,自太平兴国八年以前,君臣献替,不着于话言;淳化五年以前,亲决万机,不闻于策府。请降诏旨,许臣等于前任见任宰相、参知政事、枢密院使、三司使等处移牒求访,以备阙文【二七】。」许之。
  丙申,追尊贤妃李氏为皇太后。后丧,先殡于普安院,于是议改卜园陵,立忌建庙【二八】。有司言:「案周礼春官大司乐之职,『奏夷则,歌仲吕,以飨先妣。』先妣,姜嫄也,是帝喾之妃,后稷之母,特立庙名曰閟宫。晋简文宣后,既不配食【二九】,筑宫于外,岁时享祭。唐先天元年,始祔昭成、肃明二后于仪坤庙,又玄宗元献杨后,立庙于太庙之西。稽于前文,咸有明据。望令宗正寺于后庙内修奉庙室,为殿三间,设神门、斋房、神厨,以备荐飨。」从之。又言:「先远之吉,时序尚赊,犹处殡宫,未克迁祔【三○】。荐飨之制,虑有阙如,篃讨礼经,蔑闻前范,称情起义,自我而初。欲望自今朔望及诸节四时荐新,并就攒宫权设幄殿,命内臣奉事。」又从之。
  辛丑,诏诸路转运使申饬部下令长劝课农桑。
  先是,上访宰辅以灵武事宜【三一】,参知政事李至上疏曰:
  伏以河湟之地,夷夏杂居,往者唐都长安,密迩京邑,陷复盟叛,不常其事,古先圣王置之度外【三二】,唯驱除而已,亦何必使礼义之乡,竭膏血以奉无知之俗,较其胜负哉。且贼继迁蠢尔贼类,骚动疆埸,然脐不足以弭怒,擢发不足以数罪。然圣人之道,务屈己含垢,以安万人,盖所损者小,所益者大耳。臣不敢广引前史上烦圣聪,直以唐宪宗时一事明之。王承宗据镇阳叛命,邀旄钺未获,潜使客刺武元衡,伤裴度,其为罪逆大矣,而宪宗以百姓之故,下诏雪之。
  伏自先帝厌代,陛下肇位,赦继迁之罪,厚推赐与;降尺一之诏,慰其反侧;命一介之使,谕以绥怀。此时中外之人,皆曰陛下以元元为念,不以大憝介意,斯实元和之君,不能远过。臣料彼胁从,亦厌兵久矣,苟朝廷舍之不问,待之如初,以厚利啖之,以重爵悦之,亦安敢迷而不复,讫于沦胥哉。至于灵州,自郑文宝为国生事,致朝廷旰食,怀西顾之忧,关辅生灵,困转输之役,积骸满野,十室九空,饿殍满城,边氓尽没;岿然空壁,老我师徒,而张颐待饲者不下五千,送粮四十万而止获六万,此则求欲固守,不可得也。臣料继迁若急攻不巳,则城危可知,今缓而来者,意欲竭我财用,困我民力,堕彼之计也。当此之时,若不能改弦易辙,则前日之患未艾也。请粗言之:乡者郑文宝绝其青盐,不入汉界,禁其粒食,不及蕃夷,使彼有辞而我无谓,此之失策,虽悔何追。于是熟户之人,亦同叛涣。今若复令禁止,不许通粮,恐非制敌怀远,不战屈人兵之意也。且兽穷则搏,鸟穷则啄,若乘秋入寇,伺隙窥边,则朝廷安可不发兵以御之?师兴矣,必竭刍粮,关辅之人又不堪命,辗转东夏,则怀、孟、西洛,亦无聊生,陛下何不深思远虑,防未萌之患?臣尝见唐田承嗣久拒王命,代宗念百姓无辜罹患,每含忍之。初兴师讨伐,元载、王缙闻魏州盐价高,请于要路加兵守捉,禁盐入彼,以弱其人。代宗曰:「朕意与卿全殊,卿欲禁盐,朕欲开路纵盐入,承嗣一人负朕,魏州百姓何辜?朕为之主,不能恤养,致使兵战涂炭,有愧良深,焉得更扼喉命,以重其祸!」寻而承嗣抗表,束身归朝。臣谓陛下宜行此事,以安边境,使其族类,有无交易,售盐以资其利,通粮以济其命。彼虽蕃夷,必翻然向化,互相告谕,皆感恩服德,背逆助顺,则继迁小子,孤而无辅,又安能为我蜂虿哉。
  今灵州不可坚守,万口同议,非臣独然,皆以为移朔方军额于环州,亦一时权道也。且彼之户口四千有余,今则不盈数百矣,彼之租课四十五万二千有余,今则无孑遗矣,安可复守之?俟我民庶完葺,圣德广被,流沙、鳂岭皆为内地,何止朔方一郡哉。
  或曰:「灵州者咽喉之地,西北要冲,安可弃之,反为敌有?」臣应之曰:「凡谓咽喉者,必金城汤池,屯兵积粟,四出以邀之,多方以扼之。今则闭壁而已,自固不暇,何咽喉之有哉!且螫手断腕【三三】,事非获已,盖所保者大。况继迁之觽,行逐水草,居无定所,岂有如汉兵守陴,必不然矣。」又曰:「设使灵州既弃,必为继迁所据。若且耕且战,足食足兵,或求请无厌,苦为应副;或事势转大,何以枝梧?」臣又对曰:「假如灵州不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