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迁延岁月,然后因间乘隙以害言者。用心如此,而陛下望其愧畏公议,自引而去,知其难矣。缜与蔡确、章惇均是奸邪,皆能虐民乱国。然蔡确闻有弹奏,即上章请郡。章惇虽不能自引,而褊中易动,轻肆狂言,亦蒙显黜。惟缜居其中间,虽才器凡陋,不及二人,而操心深险。既不为确之逊避以辞政柄,又不为惇之躁妄以触天威,盘旋顾望其中,窥伺不浅。苟可以一日固位,何所不为。而陛下待以体貌,含忍不发,正堕其计矣。臣窃惟陛下以至仁至公抚御髃下,近日中外臣庶稍就规矩,而独于进退大臣,听纳台谏,优游不决,似未尽善。臣不胜愚衷,怀爱君之心,请为陛下略言其故。
  臣窃见仁宗皇帝在位四十余年,海内乂安,近世少比。当时所用宰相二三十人,其所进退,皆取天下公议,未尝辄出私意。公议所发,常自台谏,凡台谏所言,实时行下。其言是则黜宰相,其言妄则黜台谏。忘己而用人,故赏罚之行如春生秋杀,人不以为怨。终仁宗之世,台谏不敢矫诬,而宰相不敢恣横,由此术也。今陛下虽能虚受直言,而臣等所陈一切,留中不出。使台谏忠邪无由明辨,而大臣出入得以自由,暧昧成风,有损国体。蔡确之出,已负公议。观文之除,觽谓侥幸。而大臣犹以不得节度使及转官为词。良由不正其罪,以启谗慝之口。只如章惇之事,台谏久以为言。是时陛下若即付三省议其可否,则惇之去留自出公议。陛下始既不忍,养成惇恶,然后特出御批,言其罪状。正人端士虽知惇有余诛,而邪党小人,或谓陛下以忿怒逐枢密使。臣之所忧,实在于此。故愿陛下举行仁宗故事,凡台谏封章,一一付外施行。如臣等所论韩缜过恶,必不下二三十章,并乞降付三省。如臣等所言有妄,即乞明正典刑;如缜罪状不诬,亦乞显行诛责。使天下明知缜之降黜,事端发于台谏,盖是公议所迫,虽先朝旧臣,陛下亦莫得而赦,自然中外更无毫发议论。臣建此言,非独为缜一事,盖欲朝廷赏罚分明,庶几仁祖之风复见于今日。
  甲戌,高阳关路安抚司言,沧州多盗,乞敕内添入作重法地分。从之。
  详定役法所言,诸路见行出卖坊场、河渡等,并应合支酬招募衙前使用钱物,未有所隶。诏令提点刑狱司主之。
  尚书省言:请自今申奏强劫十人凶恶或军贼五人以上,合降朝旨收捉者,更不送刑部,直送中书省取旨。从之。
  乙亥,御史中丞刘挚、殿中侍御史吕陶进对,因论及帅臣,太皇太后宣谕曰:「帅臣极难得,刘庠可惜,方欲进用。」又曰:「近除胡宗愈、苏轼如何?」挚等对:「甚合公议。」又曰:「尽是此中自除,兼苏轼天下知其有文,多年淹滞。」又曰:「每执政来,常说凡与差除,须是公正,外人自无言语。」又曰:「王得君以其父广渊于英宗有旧,故除一差遣,辄有论奏。」挚等对:「此后生,必为人所使。」又曰:「卿等近言被火灾宗室,寻差中使存□,踏筑屋舍。」又曰:「卿等公正,不畏权势,但安心言事,此中必主张。更有事,但言来。」(刘庠卒在三月八日。)
  王岩叟言:「臣窃闻近日火灾炽大,延及至广。颠沛皇皇,不知所舍,寓于佛寺,甚失其所。暴露庭庑,一无拥蔽。都人观望,亏损事体,极为不便。伏料圣恩已加存抚,不待臣言。然臣闻听所得,思虑所及,不敢遂默。此诚陛下所当留念。伏望睿慈严敕有司速寻可居之地,早令安泊。以昭陛下救灾□难,笃于宗族之仁心,以示陛下禁非防邪,护惜国家之大体。」
  贴黄称:「如同文馆、旧尚书省、三班院之类,皆舍宇甚多,可以权令寓泊,无害于事。」
  御史中丞刘挚言:「臣近曾论宰相韩缜才鄙望轻,不足以备辅相,乞赐罢免,未蒙指挥。谨按缜素无学术,言词浅陋,夤缘执政,无一善可道。人之善恶才否,懵然不知。近日差除,但用私意,招致物论,怨讟并兴。窃恐渐肆邪志,败坏公道,上负委任,下妨贤路。自仲春以来,自知公议所轻,扬言于人曰:『过寒食当乞罢退。』而又曰:『俟过神宗小祥。』近者但见时时挈治行李一二于外,以示欲去,然不闻有决然之意。其无廉隅,至于如此。吏卒之贱,市井之人,亦莫不丑笑之。何以尊荣庙朝,镇服夷夏?乞将臣僚章疏付之于外,议其罪罢之,以允清议。」(元佑元年三月十八日。神宗小祥,三月五日。或以此章为孙觉,非也。)
  库部郎中郭茂恂为军器少监。天章阁待制、知河中府王临提举崇福宫,郑州居住,以疾从其请也。
  诏罢熙河兰会路经制财用司,其本路财利职事并入陕西转运司。如有合措置事件,速具闻奏。其熙河路合得钱物,许兑那应副,即不得将充别路支费。经制司旧官候交与转运司方得离任。仍于本路朝廷封桩内支拨三万贯与刘昌祚,充经略司准备支用。从昌祚请也。(熙宁十年八月六日,初命李宪及赵济同经制熙河。初仰给度支,岁费数百万,于是置财用司,以足经费,至是罢之。新录辨曰:以两路财用并入转运司,盖从刘昌祚之请也。乃以谓指斥先帝开边费用之广,非也。自「先帝开边」至「至是罢之」三十二字并删去【七】。)
  诏于常平钱内支赐钱四十万贯与京西转运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