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进之,终以焘自辞而听之,是进退大臣以礼也。臣以焘为不才,不当杂髃贤并进,所以上助圣明判白贤佞,使在位端亮名节之人,知陛下聪明旌别,感激自励,是所以副陛下待大臣之意也。及延和进对,蒙被天奖,使臣得安心言事,必赐主张,在臣之分,何以为报?须事无大小,有利国家者,知无不言,乃可以副睿眷。况今日之事,谏官御史,议论如一。臣之区区,岂敢偏执所见,伏望圣慈察臣之心,恕臣之罪,特依前奏,早赐施行。」
  贴黄称:「臣窃恐陛下之意,谓已行之命,重于更改。缘给事中之任,本为封驳,凡所封驳,皆已行之命。置官之意,盖以封驳为重,而不以已行为重也。自唐室以来,命令既出,由给事中封还【八】,格之不下,改而后行者,不可胜数。陛下固已熟知。如此更愿优容开纳,使有司得为陛下守官,以正纲纪。臣以谓为臣之罪【九】,莫大于反复。臣既再三论列,义难漤行书读,伏望陛下别赐指挥,差官权给事中,以全孤臣之守。」
  翌日,岩叟又言:「臣累言安焘之进,不能协公议,不能重朝廷,不能服四夷。又告命不由门下书读,无以正法度,无以持纲纪,无以敕髃臣。所系甚大,至今未蒙省纳施行。多士之论,皆以为皇帝陛下、太皇太后陛下自听政已来,未尝有一事不惬天下之心。今乃因一不材无状之人,致累吾君全美之德,非独臣惜之,天下爱君之人,谁不惜之。臣恐有献言者误陛下,但谓已行之命不可回,不复陈义理当如何,此非忠于陛下之言也,非明于国体之论也。自古及今,惟苦口逆耳,谏止君父,使无过举,为天下后世所议,乃忠臣也,乃明于国体者也。臣窃以明主惟义是从,不以回已行之命为难。请引仁宗朝一事以告陛下:庆历三年三月二十一日,除夏竦为枢密使,四月八日用御史中丞王拱辰、谏官欧阳修等十一疏,追竦枢密使敕。当时名儒石介作圣德颂,用以歌仁宗之美,天下流传,至今称为盛事。伏望陛下法而行之,不以改已行之命为难,而以听谏为重。天下幸甚!臣志在爱君,其再三之渎,惟陛下察臣之志,臣死无憾。」
  甲子,御史中丞刘挚、殿中侍御史吕陶、孙升言:「臣等伏以御史台肃正纪纲,弹劾不法。自朝廷至于州县,由宰相及于百官,不守典法,皆合弹奏。今按中书省录黄,除安焘知枢密院事,付门下省书读省审,给事中封驳不当,奉圣旨更不书读,门下侍郎省审,并不执奏,付尚书省吏部出告,吏部具给事中不书读事理申本省,尚书省亦不执奏,遂以不书读告命降出。所有门下省、尚书省仆射、侍郎、左右丞,及付受官,并吏部等,不守典法,有损圣政,乞付有司论罪,以正朝廷纪纲,谨具弹劾以闻。」
  贴黄:兼范纯仁同知枢密院事,系同敕行下,仍乞照会。(元佑元年三月初七日。)
  挚、陶、升又言:「臣等累次论奏安焘知枢密院不当,其录黄不令给事中书读,及经历受付官并不复奏,乞寝罢追改,及正其罪,今已数日,未赐俞允。臣等以谓朝廷高爵重位,非有德与功不可虚授。若以恩礼假借,则不协公议。今安焘才望素轻,备位枢府,已为忝幸。一日骤有迁进,躐过觽人,士论纷然,以为朝廷拜枢府之长,殊不遴选,非所以镇社稷、服四夷也。命令既出,给事中不得书读,于法式未备而施行,门下一省,官存职废,纪纲紊乱,自此事始。尚书仆射、左右丞皆无一言建明执奏,遂付有司,乃是上下废法,中外徇私,何以训治四方,维持万世!所系甚大,极可骇叹。恭惟太皇太后陛下保佑圣德,以修正法度为急,忽有此举,人皆惜之。非独惜安焘差除之过分,盖惜国家法度之废失也。伏望圣慈检会臣等累次论列事理,并今来奏陈,寝罢安焘除命。所有经历受付官司,并乞早正其罪。其范纯仁录黄指挥,仍乞由门下省书读省审施行。」(元佑元年三月初八日,杂录乃以此为孙觉奏,误也。)
  乙丑,御史中丞刘挚言:「窃以辅相之任,承君代天。上以理三光而调四时,下以镇百姓而遂万物。身有德义,乃可以尊朝廷;心秉公忠,乃可以服天下。人而非此,邦其殆哉!伏见宰臣韩缜,才鄙望轻,不学无术,多利欲而好富贵,习浅陋而无廉隅。前者谄附张诚一,夤缘进用,备位枢庭。近者以王珪死亡,次第推移,遂至宰席。无一言一事有补于国,无一长一善见称于人。至于平生之贪残,所至之丑污,前后台谏,已有奏论,不假臣言,再烦天听。然臣伏见近日每有差除,多不协人情,大招物论。皆谓缜侵夺吏部员缺,恣为中书堂除。非亲旧者不差,非朋比者不录,少循公道,多立私恩。故有才至京阙而便受官,经涉岁序而不得调,挟邪者或侥幸,有才者或滞淹。夫身为大臣,手持政柄,致此诽议,不无因依。乃是负国以为奸,非独素飧而尸禄。方皇帝陛下收延觽正,以绍承祖宗之志,而太皇太后陛下因革庶事,以深图社稷之安。方此之时,如缜何补?伏望圣慈降臣此言,并臣僚论缜章疏,付之于外,罢缜政事,以清朝路,以厌髃臣【一○】。」
  贴黄:「如李南公在河北,残虐累年,措事乖当,臣曾两次弹奏,而近日却移河东。(闰二月二十六日。)郭茂恂在西路,丑行狼籍,以不职罢,到阙便除省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