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王安石亲戚,无缘兄弟并窃美官。今卞已自迫于公议求退,而京独昂然久据要地,觽所不平。臣窃见左正言朱光庭言御史中丞黄履言事不称职,乞罢侍读,履罢免曾不旋踵。臣窃惟与朱光庭并系谏官,论奏髃臣得失,皆是本职。而蔡京罪犯明着,甚于黄履,陛下明圣,以至公御下,而谏官之言,皆击其罪,或行或否,觽所不喻。皆谓韩缜所除右仆射日,黄履言其过恶不任宰相,而蔡京不曾忤缜,是致行遣有此同异。伏惟朝廷本设谏官以稽察奸恶,为人主耳目之用,今臣等所言之人,韩缜欲行即行,欲止即止,则是谏官之职,乃所以为缜公报私怨,非复陛下耳目之官也。伏乞陛下检臣累奏,早赐降黜韩缜,仍先罢免蔡京差遣,及催大理寺结绝段继隆公事,无使谏官失职,宰相恣横,为吏民所共非笑。」
  又言:「访闻近日诸路监司、州、郡,多以二月六日所降差役指挥有不便事节,未敢便行,各具利害奏闻,显见事理明白,人情不远,苟无挟邪坏法之意,谁不论列!独蔡京以侍从之臣,居首善之地,更无一言,只于数日之内,催迫了当。用意不臧,深可忿疾。况京治段继隆事不公外,又曲庇僧录司公事,窃闻台谏官并已曾劾奏,似此专务私徇,岂可以复任京尹?」
  是日,汝州团练推官、西京国子监教授程颐为承奉郎。(政目二月十二日朱光庭荐颐为讲官,御集闰二月十八日事。八年十一月二十七日丁巳、元年闰二月二十八日丙辰、三月十四日辛未,当考。)先是,王岩叟言:「臣闻孔子曰:『举逸民,天下之民归心焉。』臣以谓举之易也,而禄之难;禄之易也,而尽其用难。非待之有礼,处之有方,则不可得而禄矣,不可得而尽其用矣。伏见西京国子监教授程颐,学极圣人之精微,行全君子之纯粹,早与其兄颢,俱以德名显于时。陛下方欲用颢而颢卒,贤士大夫无不相与咨嗟,以为朝廷之恨。今者,幸陛下复起颐而用之,颐趋召以来,待诏阙下,四方俊乂,莫不翘首向风,以观朝廷所以待之者如何,处之者当否,而将议焉。则陛下此举系天下之心,臣愿陛下加所以待之之礼,择所以处之之方,而使高贤得为陛下尽其用,则所得不独颐一人而已,四海潜光隐德之士,皆将相招而为朝廷出矣。愚臣区区欲以广陛下之美者,其诚心如此,惟圣主留意。幸甚!」(岩叟荐颐,不得其月日,太皇太后尝谕岩叟云:卿累荐程颐已除校书郎,来日待行文字召对。此语今附此月二十八日。然则岩叟荐颐不但此一奏也。颐召对在三月十四日,除说书在三月二十四日,朱光庭荐颐在八年十一月二十七日。)
  丁未,宰臣韩缜等上表,请特建太皇太后、皇太后宫殿,太皇太后宫以「崇庆」、殿以「崇庆寿康」为名;皇太后宫以「隆佑」、殿以「隆佑慈徽」为名。诏从之,候过谅闇,令有司检举施行。
  诏给事中兼侍讲傅尧俞详定役法。
  己酉,高丽国佑世僧统、求法沙门僧义天已下十人朝见。
  诏市易务:「见计置下准备外国人使收买之物,约计五万余贯。今止据见在数目供卖,候结绝罢行【二一】,计置令行人依旧例供应。所有元丰四年二月二十四日西驿买卖祇应,令市易管认出卖朝旨,更不施行。」
  庚戌,兵部尚书王存为户部尚书,存固辞,不拜。
  户部尚书曾布为龙图阁学士,知太原府。刘挚言之也。(挚言在十六日甲辰,元丰八年五月二十六日,布除户部。)
  宝文阁直学士谢景温权知开封府,龙图阁待制蔡京知成德军。先是,监察御史孙升言:「近因段继隆卖官事,论列开封府蔡京,恃与宰相同宗,不奉朝廷法令,任情肆己,放纵奸强。若不明言典宪,何以风动四方?伏望特出睿断,早赐罢黜,以警中外。蒙朝旨送大理寺依法施行。今大理寺推治继隆卖官事状已明,开封府人吏,已行对定讫。缘昨曾该疏决德音,朝旨若令依法,即是蔡京更无罢黜之理。伏缘蔡京素无行能,致身侍从,当陛下御统之初,不思竭忠奉公,少图补报,而弃法自用,怙势挟私,肆为奸欺,曾不顾畏,将何以尹正京邑,表率郡县?又近降朝旨,送大理寺依法施行,无取勘闻奏指挥,即是大臣意欲引疏决放免。伏乞特赐检会前奏,将蔡京早赐罢黜。」(八年十一月十一日辛丑,山陵毕,德音降两京及河阳府死罪囚。又元年正月二日壬辰,遣官录囚。不知孙升所引德音是何月日,当考。)
  升又言:「臣愚不肖,误蒙陛下拔擢,备数御史,为陛下耳目之官,任朝廷察刑之责。职当执法,要在绳奸,言而未效,既不自劾引去,岂可儬默苟容而已也!臣谨案,蔡京明知段继隆内外亲族出入三省,继隆冒法卖官,而京亲书涂抹,任情放纵。不奉朝廷法令,而与夺一出于己,此其一也。又如僧惠信所诉,僧录司受金钱,违法差僧入内道场事。且僧录司在京号为脂膏之地,交接贵近,货赂公行,蔡京为府尹,以发奸摘伏为职,知所部犯法,自当举劾。又况其间有讦告之事,京更不审行推治,直以不干己事,断惠信□杖二十,以杜人言。其后,臣僚屡奏,送大理寺推治,僧录司赃状已明。京若非阴受请托,何故如此?此其二也。京又尝违法差开封府判官王得臣、当直散从官替名人李福于河阴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