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以至亲御便殿,原洗囚系,然而嘉应未孚,天其或者有以寤陛下所以致之之由,岂非奸邪之臣充位而未去,私心邪说交相为乱,是以变为戾气以及天下。今一郡一县不得其人,尚为千里之害,而况身居鼎轴之任,动系天下,苟非其人,则害可胜言哉!方今圣政日新,自当风雨时若,所以未然者,盖由忠邪未分,此天意有以寤陛下也。傥陛下照见奸邪,早行睿断,则和气致祥,固未为晚。若蔡确不恭而心私,章惇不忠而邪说,韩缜不耻而冒宠,是皆不足当大任,臣已累尝备论之,愿陛下留神省察,以幸天下。窃以蔡确、章惇、韩缜不恭、不忠、不耻之如此,必无大公至正之心,以陛下生灵为虑。故于议论政事之际,章惇则明目张胆,肆为辨说,力行丑诋,以害政事;蔡确则外示不校,中实同欲,阳为尊贤,阴为助邪;韩缜则每当议论,亦不扶正,惟务拱默为自安计。执政大臣处心积虑,如此奸邪,惟陛下□仁,尚容在位,然岂不为圣政之深虑者哉!
  今夫内有青苗、免役、茶盐等害未尽更张,外有边防、疆场之事未经处置,以臣观之,是皆枝叶之害,未足为忧,惟其奸邪未去,实根本之大患。若根本之患除,则枝叶之害,何虑而不去哉?恭惟陛下至明如日月,无私如天地,凡所为之政,莫不曲尽于诚意,惟是执政之间,奸邪未去,最为根本之大患者。舜之为君,放四罪而天下咸服;汤之有天下,举伊尹而不仁者远。臣愿陛下,上法舜、汤所以放四罪、去不仁,特奋睿断,罢去蔡确、章惇、韩缜柄任,别进忠贤以辅圣治,则自然三光明、寒暑平、风雨时,休征不旋日而至矣。
  监察御史王岩叟奏:(编类章疏元年正月二十二日。)
  臣近以大旱,上章乞早革大害、去大奸,以答天戒,指言蔡确、章惇相为朋比,以蔽天聪,虐下罔上,不忠之迹着于两朝。乞出臣前后章疏,集百官于朝会议,以决是非,今复累日,未蒙施行。臣窃惟陛下祈祷甚勤【三二】,而天心未应,旱虐日深,民命近止,陛下不可不思。伏以水旱为灾,国家重事,稽前代旧章,则三公例当策免;考本朝故事,则柄臣自合逊辞。今陛下有容,既重退人之意,而奸臣无耻,又忘避位之心【三三】。臣于此时何可循嘿?盖臣之所据,是朝廷公器,臣之所陈,是天下公议,虚公器而不言则负朝廷,弃公议而不□则负天下,臣苟如此,陛下置之何用?且自古以来,置谏官、御史,正要为朝廷论大害、言大奸,与天子为耳目,非欲以蔽天子聪明,使奸人长恶也。
  又自古以来,天下大害,莫不由大奸而成,必先除大奸,则大害自去。臣前后所论二奸臣,事迹甚明,伏望陛下览臣苦言,察臣血恳。臣非病狂,何肯不籍身名,妄把忠贤破坏;不惜门户,故与权臣作绚。陛下岂不知蔡确、章惇受先帝恩深,明知天下疾苦,都不进一言告先帝知之,惟是阿谀佞媚、欺罔蒙蔽,以安身固位而已,非先帝不听其言也。辜负恩德,可为痛心,岂有不忠于前日,而望其忠于今日哉?古人谓听言之道,必以事观之。今确辈之事,陛下可观而知矣;臣等之言,陛下可考而听矣。臣伏料陛下固知确、惇为奸邪,但未能遽断尔。传曰:「当断不断,反受其乱。」先王之所深戒也,愿陛下早赐依臣前疏所乞施行,上以答天意,下以慰人心。
  贴黄:「臣窃以今日人心之望陛下,犹陛下之望天意也,陛下未有以答人心,故天意未有以答陛下,此理甚明,陛下何惜去奸邪以应天意、为生灵之福?」
  壬子,刑部修御史台察官功过、岁终考较及比折分等法,并从之。
  癸丑,太皇太后驾独祈雨。(此据政目增入,实录不书。)
  甲寅,董□遣人入贡。
  丙辰,上幸大相国寺祈雨。
  内出太皇太后诏曰:「原庙之立,所从来久矣。前日神宗皇帝初即祠宫,并建寝殿以崇严祖考,其孝可谓至矣。今神宗既已升祔,于故事当营馆御以奉神灵。而宫垣之东,密接民里,欲加开展,则惧成烦扰,欲采搢绅之议,皆合帝后为一殿,则虑无以称神宗钦奉祖考之意。闻治隆殿后有园地,以后殿推之,本留以待予也,可即其地立神宗原庙。吾万岁之后,当从英宗皇帝于治隆,上以宁神明,中以成吾子之志,下以安民之心,不亦善乎!」(旧录云:神考始建原庙,严奉祖宗,像设次序,各依礼制,后世不可得以增损。至是承微意,奉神考屈居后殿之列者累年。以此可见奸臣之不忠耶。新录辨曰:此宣仁太后盛德,以成神宗之美,乃以谓奉神考居后殿非诏旨也。自「神考始建」至「不忠耶」五十三字,并删去。)
  侍御史刘挚言:「臣累具状弹奏宰臣蔡确,乞行罢免,至今未蒙指挥。伏缘朝廷之上,忠邪并立,内外人情不安,臣以微官【三四】,备耳目之任,义难苟止。确之罪恶,前后论列已详,今再论安危所系之大体。伏自圣明临御之始,首起司马光,使之执政,于是天下之人,无远无近莫不欢欣厌服,以望苏息。然光以至诚直道独行孤立,所恃者惟圣明特达之知,而庙堂同列,略无诚心助光为善者,不惟不助,而又有□忌、嫉害之心。夫嫉光者,乃所以害政而利于己也。故每议一事,则须口舌纷纭而后能决;乃政令既下,则内外官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