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产则羸弱,驹能食则侵其刍粟,马母愈瘠,养马之卒,有罪无利,是以驹子生乃驱令□灰而死。其后官司知有此蠹,于是议及养驹之卒,量给赏缗,其如所赐无几,而尚习前弊。今窃揣量国家所市戎马,直之少者,匹不下二十千,往来资给赐与,复在数外,是贵市于外夷而贱弃于中国,非理之得也。国家纵未暇别择牝马,以分畜牧,宜且减市马之半直赐蓄驹之将卒,增为月给,俟其后纳马即止焉,则是货不出国而马有滋也。大率牝马二万而驹收其半【三一】,亦可岁获万匹,况复牝又生驹,十数年间马必倍矣。昔猗顿,穷士也,陶朱公教以畜五牸,乃适西河,大畜牛羊于猗氏之南,十年间其息无算,况以天下之马而生息乎【三二】?」上览奏而嘉之。(本志,觉疏在端拱元年,不得其月日,附之年末。)
  著作郎、直史馆罗处约上疏曰:(处约疏称今春诏旨,则端拱元年三月甲子所降诏书是也。上此疏必在此年终,三司置十二员判官乃淳化四年事,不知处约何以预言之,岂端拱初已有此议,淳化时方施行故耶?今附见岁末,更俟详考。)「臣累日以来,趋朝之暇,或于卿士之内预闻时政之言,皆曰圣上以三司之中,邦计所属,簿书既广,纲条日繁,将尽未善之规,冀协酌中之道。窃闻省中上言,欲置十二员判官兼领其职,贵各司其局,允执厥中。臣伏以三司之制非古也,盖唐朝中叶之后,兵寇相仍,河朔不王【三三】,军旅未戢,以赋调筦榷之所出,故自尚书省分三司以董之。然国用所须,朝廷急务,故僚吏之属,倚注尤深。或重其任以处之,优其禄以委之,黾勉从事者姑务其因循,尽瘁事国者或生于睚鴺,因循则无补于国,睚鴺则不协于时。或浅近之人用指瑕为心计,深识之士以多可为身谋【三四】。蠹弊相沿,为日久矣。今若如十二员判官之说,亦从权救弊之一端也。然而圣朝之政,臻乎治平,当求稽古之规,以为垂世之法。臣尝读傅说之书,以为『事不师古,匪说攸闻』,又二典『曰若稽古』,皆谓顺考古道,致乎治平。以臣管窥,莫若复尚书都省故事,其尚书丞郎、正郎、员外郎、主事、令史之属,请依六典旧仪,以今三司钱刀、粟、帛、筦榷、度支之事,均在二十四司。如此,则各有司存,可以责其集事。今则仓部、金部,安能知储廪帑藏之盈虚?司田、司川,孰能知屯役、河渠之远近?有名无实,积习生常,况此复都省之事,下臣犹能佥知其可,况在陛下聪明睿哲乎!然议者以为不行已久,难于改更。若断自宸衷,下于相府,都省之制,故典存焉,上令下从,孰为不可?盖人者可与习常,难与适变,可与乐成,难与虑始。在周易有之,『天地革而四时成』,此言能改命而创制,及小人乐成,则革面以顺上矣。况三司之名兴于近代,堆案盈几之籍,何尝能省览之乎?复就三司之中【三五】,更分置僚属,则愈失其本源矣。今三司勾院即尚书省比部,元为勾覆之司,周知内外经费,陛下若欲复之,则制度尽在。迨及九寺、三监,多为□泛之司,虽有其官,不举其职。伏望陛下当治平之日,建垂久之规,不烦更差使臣,别置公署。如此,则名正而言顺,言顺而事成。省其□员,则省其经费,故书曰:『唐、虞稽古,建官惟百』,『夏、商官倍,亦克用乂』。伏望法天地简易之化,建洪范大中之道,可以亿万斯年,垂衣裳而端拱矣。」
  上尝谓宰相曰:「国之兴衰,视其威柄可知矣。五代承唐季丧乱之后,权在方镇,征伐不由朝廷,怙势内侮。故王室微弱,享国不久。太祖光宅天下,深救斯弊。暨朕纂位,亦徐图其事,思与卿等谨守法制,务振纲纪,以致太平。」上又曰:「至公之道,无党无偏。有国者能行之,太平果不难致。」赵普曰:「天发生于春夏,肃杀于秋冬,不私一物,此所以能长久,王者所宜法也。」
  注  释
  【一】罗处约为著作佐郎「著作佐郎」,太宗实录卷四三及东都事略卷一一五、宋史卷四四○本传均作「著作郎」。
  【二】若以文昌务简均逸为辞「均逸」原作「均劳逸」,据宋本、阁本、活字本及编年纲目卷四、编年录卷二删「劳」字。又宋撮要本「均逸」作「约逸」。
  【三】并同平章事原作「平章事」。按宋大诏令集卷五一吕蒙正拜相制,原句盖沿袭制文,指吕而言。十朝纲要卷二、续通鉴卷一四均作「并同平章事」,编年录卷二则作「并拜相」,盖兼及上文赵普与吕蒙正两人而言。此句续通鉴并有考异,以作「并同平章事」为宜,今据十朝纲要及续通鉴补「并同」二字。
  【四】上谕普曰「谕」原作「谓」,据宋本、宋撮要本及编年录卷二改。
  【五】蒙正晚辈骤进「骤」原作「后」,据宋本及编年纲目卷四、宋史全文卷三下改。
  【六】以梦睹籍中作砺字「作」字原脱,据宋本及宋史卷二八七杨砺传补。
  【七】特赐白金三千两「三千两」原作「三十两」,各本同。按太宗实录卷四三、宋史卷二七八雷德骧传并作「三千两」,今据改。
  【八】干于事任「事任」原作「任事」,据宋本、阁本、活字本改。
  【九】以为唐马周复出也「唐」字原脱,据宋本、宋撮要本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