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丑正,恨不斥逐遐徼以快其心。何者?盖虑陛下之再用也。然公谠之人,咸愿陛下复委之以政事,启沃君心,羽翼圣化,国有大事使谋之,朝有宏纲使举之,四目未察使明之,四聪未至使达之。官人以材则无窃禄,致君以道则无苟容,贤愚洞分,玉石殊致,当使结朋党以驰骛声势者气索,纵巧佞以援引侪类者道消,沈冥废滞得以进,名儒懿行得以显,大政何患乎不举,生民何患乎不康?匪踰期月之间,可臻清净之治。臣智虑庸浅,发言鲁直,伏望旁采髃议,俯察物情,苟用不失人,实邦国大幸。」上览疏,嘉纳之。(普附传云上亲耕耤田,普上疏引姚崇十事以谏,因求入朝。按十事乃普引以谏伐幽州,与耤田不相关,附传误矣。盖未尝见普手疏,故妄载于耤田,正传亦已改之。)
  是月,雄、霸等州皆相告以敌将犯边,急设备。宁边军数日间连受八十余牒,知军柳开独不信,贻书郭守文陈五事,言敌必不至,既而果谍者之妄。时上亦将议亲征,河北东路转运副使王嗣宗上疏言敌必不至之状,上乃止。(嗣宗上疏谏亲征不知何时,因柳开与郭守文书言敌必不至,附见此月末。开与守文书乃此月十五日,今不着其日,缘边相警戒,则亲征之议,恐或由此而发也。)
  有白万德者,真定人,为契丹贵将,统缘边兵七百余帐,宁边有豪杰,即万德姻族,往往出境外见之。柳开因使说万德为内应,挈幽州纳王师,许以裂地封侯之赏,万德许诺,来请师期。使未及还,会诏徙开知全州,事遂寝。
  全之西溪洞粟氏,聚族五百余人,常抄掠民口粮畜。朝命设峡口、香鞕【一一】、羊状等七寨御之,不能制。开始至,为作衣带巾帽,选牙吏勇辨者得三辈,使入谕之曰:「尔能归我,即有厚赏,给田为屋处之【一二】。不然,发兵深入,灭尔类矣。」粟氏惧,留二吏为质【一三】,率其酋四人与一吏俱来。开厚其犒赐,吏民争以鼓吹饮之。居数日,遣还,与为期,并族而出,不月余,悉携老幼至。开即赐其居业,作时鉴一篇,刻石戒之。遣其酋入朝,授本州岛上佐。诏赐开钱三十万。(白万德事本传不载,真宗实录有之,盖出张景所作行状,词太夸,实录稍删之,今从实录。)
  国子司业孔维上书,请禁原蚕以利国马,直史馆乐史驳奏曰:「管子云:『仓廪实知礼节,衣食足知荣辱。』是以古先哲王厚农桑之业,以为衣食之原耳。一夫不耕,天下有受其饥者,一妇不蚕,天下有受其寒者。故天子亲耕,后妃亲蚕,屈身以化下者,邦国之重务也。吴都赋曰:『国赋再熟之稻,乡贡八蚕之丝。』则蚕之有原,其来旧矣。今维请禁原蚕,以利国马,徒引前经物类同气之文,不究时事确实之理。夫所市国马,来自外方,涉远驰驱,亏其秣饲,失于善视,遂至玄黄,致毙之由,鲜不阶此。今乃禁其蚕事,甚无谓也。唐朝畜马,具存监牧之制,详观本书,亦无禁蚕之文。况近降明诏,来年春有事于耤田。是则劝农之典方行,而禁蚕之制又下。事相违戾,恐非所宜。臣尝历职州县,粗知利病。编民之内,贫寠者多。春蚕所成,正充赋调之备,晚蚕薄利,始及卒岁之资。今若禁其后图,必有因缘为弊,滋彰挠乱,民岂遑宁!涣汗丝纶,所宜重慎。」上览之,遂寝原蚕之禁。维复抗疏论辨,且言:「臣少亲耕桑之务,长历州县之职,物之利害,尽知之矣。蚩蚩之氓,知其利而不知其害,故有早蚕之后,重养晚蚕。且晚蚕之茧,出丝甚少,再采之叶,来岁不茂,岂止伤及于马,而桑亦损矣。」上虽不用维言,嘉其援引经据,以章付史馆。
  注  释
  【一】李惟清原作「利瓦伊清」,据编年纲目卷四、隆平集卷一○、东都事略卷三七本传及本书卷二九三月甲子编改。
  【二】今因疑杂见此章于四月末「因疑杂见」,宋撮要本、阁本同;宋本则作「因是附见。」
  【三】虽闻老师费财「虽」原作「惟」,据宋本、宋撮要本、阁本改。
  【四】八月乙未「八月」原作「二月」,据各本及太宗实录卷四一改。
  【五】宰相以旧制舍人止迁后行「后行」原作「侍从」,据宋本、阁本、活字本改。
  【六】雍熙初句上原有「十一月」三字,盖误羼,今据阁本删。
  【七】委本处重加考试乃发遣「发遣」,各本同。按太宗实录卷四二、宋会要选举一四之一五均作「发解」。
  【八】千里外者就两京「两京」原作「西京」,据同上书改。按此句实录作:「千里外者两京发解」,文义与本编同;会要则作:「在千里外及两京发解者,仍乞诫励试官,务令精核。」文义与本编及实录有别。
  【九】历选前王宋本、阁本同。宋撮要本作「媲美前王」,宋史卷二五六赵普传作「历考前王」。
  【一○】斯政之柄也「斯」字原脱,据宋本、宋撮要本补。
  【一一】香鞕原作「查鞕」,据隆平集卷一八柳开传、武经总要卷二○全州条改。
  【一二】给田为屋处之「屋」原作「室」,据宋本、宋撮要本、阁本及宋史卷四四○柳开传改。
  【一三】留二吏为质「二吏」原作「三吏」。按上下文义,此处当作「二吏」。今据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