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事,刑狱系滞者伸理之,官吏惰慢者惩儆之,条制未便者更张之。勤行不倦,遂致和平,天下幸甚。」(本纪以「明目达聪」事附七月初太一宫下,从宝训。)
  壬辰,诏:「天下幕职、州县官,或知民俗利害、政令否臧,并许于本州岛附传置以闻。所言可采,必行旌赏,若无所取,亦不加罪。」先是,转运使及知州、通判【一六】皆得上书言事,而州县官属则否。上虑下情壅塞,故降是诏【一七】。
  上谓枢密使王显等曰:「今年风雨虽调,犹虑禾稼未得丰茂,昨遣中使分往京畿百里外,拔取粟豆数十本,皆长数尺,大是好苗。」因出以示髃臣,喜形于色。
  是日,草泽有上书言时政者,引对,其词狂悖。上不之罪,慰谕而遣之。
  丁酉,谓宰相曰:「前代帝王多以尊极自居,□□礏然颜色,左右无敢辄进一言。朕每与卿等□曲,商搉时事,盖欲通上下之情,无有所隐。卿等直道而行,杜绝请托,勿以觽口铄金为虑。比来中外议朝廷政理为何如?」宋琪曰:「陛下劳心致治,远迩无间言。」上曰:「虽妄言如昨日草泽上书者,朕亦未尝加谴。」琪曰:「狂瞽之人,当置严辟,但刍荛不弃,以开言路,上圣之德也。」
  庚子,始令诸州十日一虑囚。
  壬寅,上谓宰相曰:「封禅之废已久,今时和年丰,行之固其宜矣。然正殿被灾,遂举大事,或未符天意。且炎暑方炽,深虑劳人,徐图之,亦未为晚。」乃诏停封禅,以冬至有事于南郊。
  秋七月壬子,改干元殿为朝元殿,文明殿为文德殿。
  先是,南郊五使皆权用他司印,癸丑,始令铸印给之。
  上曰【一八】:「御史台,合门之前,四方纲准之地。颇闻台中鞫狱,御史多不躬亲,垂帘雍容,以自尊大,鞫按之柄,委在胥吏。求民之不噃,法之不滥,岂可得也?」乃诏自今鞫狱,御史必须躬亲,毋得专任胥吏。
  庚申,改匦院为登闻检院,东延恩匦为崇仁检,南招谏匦为思谏检,西申噃匦为申明检,北通玄匦为招贤检。仍令谏院依旧差谏官一员主判。
  八月戊寅朔,上谓宰相曰:「每阅大理奏案,或节目小有未备,移文案覆,封疆悠远,动涉数千里外,禁系淹久,甚可怜也。自今卿等详酌,如非人命所系,即与量罪区分,勿须再鞫。」始令诸州笞、杖罪不须证逮者【一九】,长吏即决之,勿复付所司。髃臣受诏鞫狱,狱既具,骑置来上,有司断讫【二○】,复骑置下之。诸州所上疑狱,有司详覆而无可疑之状,官吏并同违制之坐。其当奏疑案,亦骑置以闻。
  癸巳,有布衣以皁囊封书献者,上览之,皆常事也,且词多狂妄,上弗加责。因谓宰相曰:「比下诏访民间利病【二一】,然上封事者多不知朝廷次第,所言率孟浪,不切机会。本欲下情上达,庶事无壅,故虽狂悖,亦与容纳。自古人臣谏君,固是好事,然须言当其理。国家擢任,亦须平允之人,如卖直沽名,侥求升进,悉非良善。」宋琪曰:「小臣章疏,陛下尽与披详,善恶贤愚,莫逃天鉴。苟百事之中一二可采,国家之利也。」
  右补阙、知睦州田锡上疏曰:
  伏念臣才谋不逮于古人,职次忝居于谏列,敢不常思补报,用答休明。六年九月十三日诣合上书,昧死言事,陛下于是下御札俾人直谏,降敕书銟臣敢言。七年十二月十四日又再上奏疏入递,而不知达与不达,直言虽求用,而不知行与不行。今日陛下有所因方渴闻至言,有所为方切待直谏,引咎自诫,修德弥新。臣谓责在近臣而不在圣躬,罪在臣辈而不在陛下。日近陛下有朝令夕改之事,由制敕所行时有未当,而无人封驳者,给事中之过也。给事中若任得其人【二二】,制敕若许之封驳,则所下之敕无不当,所行之事无不精。事无不精则垂为典彝,敕无不当则编为格式,岂有朝令夕改之弊,岂有不精不当之虞也?臣所以谓责在近臣而不在圣躬也。
  臣又见陛下有舍近求远之事,由言动所为未合至理,而无人敢谏诤者,是左右拾遗、补阙之过也。今遗、补是侍从之臣,而不得在左右,职分当献替之事,而未有上封章。自此,国家有举事不便于时,遗、补不敢谏;朝廷法令有不合于道,遗、补不敢言。加以时久升平,天下混一,致陛下谓升平自得,资陛下以功业自多,日迁月移,浸成圣性,左取右奉,无非睿谋。所以陛下出一言,乃一谓汤、武可偕;陛下行一事,乃一谓尧、舜可继。自缵大位,于今九年,四方虽宁,万国虽静,然刑罚未甚措,水旱未甚调,陛下谓之太平,谁敢不谓之太平,陛下谓之至理,谁敢不谓之至理!方欲为民求福,报天之功,有事于泰山,展礼于上帝,人谋虽克,天意未从。火于禁中,将惊悟于英主,诏下海内,遂布告于舆人。近臣闻陛下感悟之言,宁不惕厉,谏官阅陛下忧勤之诏,谁不彷徨。臣所以谓过在近臣,不在圣躬,罪在谏官,不在陛下。臣死罪,死罪。
  然臣两度上疏,而陛下不用一二,今臣数年在外,而陛下委之以分忧,碌碌随觽,忧旷遗之靡暇,遑遑有志,思谏诤之未能。今幸天启圣心,神赞皇运,感陛下虚伫待犯颜之谏,致陛下专精求逆耳之言,臣是以再罄愚衷,复伸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