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平物,初未及究见所闻虚实,便专遣使案察。李瑜、周约议助役事,亦未及推问,便罢其差遣。李瑜罢,在四年十月九日,周约时为刑宪。如此则但有观望,不敢应副朝廷。行法之人,无缘敢抑勒百姓以趋赴朝廷所欲兴作,若抑勒百姓,即百姓何缘不经待漏出头、打鼓进状?经待漏出头,即陛下理无不知;打鼓进状,即陛下理无不见。陛下既知见,理无□贷。官吏不知何苦须要抑勒百姓,为蒙蔽之事?」彦博曰:「李瑜、周约寻即牵复。」安石曰:「瑜、约自为推究得无罪,自不当绌责。」充等又言恐拣却好马,兵士怨望。安石亦以为无害。上曰:「此是令保甲养马,又是拣好马与保甲,于兵士有何可怨?」他日,上批付中书:「保甲浮浪无家之人,不得令习武艺。」安石曰:「武艺绝伦又累作凶慝,若不与收拾,恐生厉阶。」上曰:「可收拾作龙猛之类。」安石曰:「须随材等第与收拾。」上终虑浮浪人习学武艺为害,以保甲法不如禁军法严密。安石曰:「保甲须渐令严密,纵使其间有浮浪凶恶人,不胜良民之觽,即不能为害。臣近口奏,但未条上,欲令保甲代巡检兵级上番,日除破饮食外,所余钱粮各令以武艺等第较取。又分武艺为三等,灾伤已上五分即赈以斛斗,自十五石至五石。若有武艺高强虑其为患之人,即才五分灾伤已受十五石斛斗,若较取钱粮之余,一岁又可得五七千;冬阅免体量草夫役,又可得草数千;若更有盗贼追捕,即又得赏钱至厚。如此即有武艺之人,岂肯舍此厚利却欲作过?即觽不胜寡,不能为患。至其无艺之人,但当恤其贫困,不忧其能为强梗也。若作贼盗,即但为保觽取赏之资而已,可无虑者。」上虑岁久钱粮不给,安石曰:「巡检下六千人,每千人岁约三千贯,是一岁费十八万贯。今若罢招此六千人,却以保甲代之,计所用钱粮费十八万贯尚剩十万贯。以十万余人替六千人,又岁剩钱十万贯,何至忧不给也。教阅至一二年,便令保正募征行者,六千人必可得,况但要守卫京师而已。若岁岁阅教保丁,又封桩所剩钱十万贯,则非特畿内守卫日强,兼亦财有余积。宗庙社稷之忧,最在于募兵皆天下落魄无赖之人,尚可与之守社稷封疆,况于良民衣食丰足者觽,复何所虞?然此事非陛下躬亲庶政,上下无壅,亦行不得。养马事,向时民间以官马为有尾祸祟,岂敢请官马?今民间争养马,亦足见朝廷政事粗为百姓所信,知其后无扰害故也。易曰:『观民也【六】。』但观民如此,即我所生可知也。」此月二日,又二十二日,并七月五日可考。
  丁亥,右监门卫大将军仲奚领交州刺史,以学士院试大义论中等故也。
  上出西边探报,云:「董毡子与秉常妹为婚。」王安石曰:「洮、河一带内附,董毡不能不惮,与秉常结婚,理或有之。」上忧其合,安石以为在我而已,此不足虑。上又言木征骄蹇,安石以为可令王韶等以计取之,若得木征,即洮、河一带皆当为朝廷致死,无所不可。缘羌惟畏大种,木征既禽,即威申于诸羌。冯京以为木征不犯中国,何须如此。上曰:「中国遣使臣去,却坐之堂下,又言语悖慢,岂得为不犯?」京曰:「汉文帝于匈奴,但来则御之而已,未尝与校。」上曰:「汉文帝与冯唐言寝食未尝忘李牧,岂是不欲与匈奴校?要安疆埸,须威足以制,乃能无事。」安石曰:「汉文帝固不如文王『是伐是肆,是绝是忽』,故能『四方以无拂』,然后民始附,可以有台沼之乐。先王以天保以上治内,采薇以下治外,未尝不始于忧勤,然后终于逸乐。今木征,河州刺史也,以区区万人之聚,乃敢陵侮如此,我以天下之大,四夷不敢伐,不敢忽,非文王之事也。且『元后作民父母』,【七】使疆埸之民为夷狄所陵,岂为得已?然此事要以谋,不可以力,当居万全之地以制夷狄之命而已。」四日癸未可参考。
  戊子,枢密院检详兵房文字朱明之言:「内殿承制已下愿换文资者,乞不须三代及亲属曾任文资之家。」从之。
  庚寅,诏延州通判范子仪为鄜延路定立界至官,替张穆之。初,穆之被诏与夏人于界首议事,穆之擅令保安军北巡检张藻招夏人就本军会议。经略使赵□以闻,文彦博等谓穆之生事邀功,违元降指挥。上曰:「只委赵□自可,何用穆之?」王安石曰:「臣初但欲委诸路经略使,陛下必欲差官,然差亦无伤于委任将帅。昨所差官但令与本路商量耳,兼将帅实有欺罔不可信者,得朝廷所差官去,则奏报不敢为欺。」上曰:「如此即无伤。穆之乃不肯与本路商量妄作。」安石曰:「此自是穆之违元降指挥,非指挥失当也。」故令子仪替穆之。穆之立环庆沟封,在去年十二月四日,不知何时改鄜延。
  青唐大首领俞龙珂为西头供奉官。初,议俞龙珂官赏,上欲与内殿崇班厚赐之,曰:「必足以鼓动其余生羌。」安石曰:「此事当令王韶、高遵裕斟酌,申奏朝廷应副。若朝廷直除与内殿崇班,即俞龙珂自以朝廷奖擢,不由缘边安抚司,骄抗不肯听服,却令安抚司更无可驱诱,此一不便也。又恐其余首领互相比较,合要恩奖,一有不得,却生怨望,二不便也。天下之势,如心使身,身使臂,臂使指,乃得安利。今朝廷自要驱诱俞龙珂辈,即是以身心使指,全不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