必不肯协同。」王安石曰:「朝廷兴事,若为郭逵不肯协同,便自沮坏,恐无理。」文彦博曰:「若木征果来,须与力争,力争则须兴兵。」安石曰:「以天下之大,若果合兴兵,亦有所不得已。」上曰:「开元号无事,然年年用兵。有天下国家,即用兵亦其常事,但久不用兵,故闻用兵即怪骇。如前日用兵,乃坐韩绛措置乖方,非兵不可用也。」安石曰:「诚如此。岂可谓韩绛一举事不当,便终身不复言兵?自尧、舜、文、武时,何尝以兵为讳,但顾方略何如耳。」彦博曰:「兵出无名,事乃不成。古人用兵须有名。」安石曰:「今所以难于用兵,自为纪纲未立,基本未安,非为兵出无名。如木征是河州刺史,朝廷自招纳生羌,又不侵彼疆境,却称我告董毡去,我结连蕃部去,此岂河州刺史所当言?」□充言:「木征端为侵彼疆境故云尔。」上曰:「王韶所招纳鎫非木征疆界。」充曰:「恐渐次侵及之。」彦博曰:「自古用兵非得已,今若能服契丹、夏国乃善,至于木征,不足校计。」王安石曰:「今所以招纳生羌者,正欲临夏国,使首尾顾惮,然后折服耳。」上曰:「此所谓图大于细,为难于易。」王安石曰:「仁宗仁恩在髃臣可谓深厚,夏国陵侮仁宗最甚,髃臣欲报仁宗,当以夏国为事,使夏国推屈【一三】,乃所以刷仁宗之耻也。」上因言要当诘问,不可但令移徙,又曰:「郭逵不当使盈,盈故如此。」王安石曰:「人主操予夺之柄,盈者可以使虚;惟不能制虚盈使在我,故盈者自以为虽人主不能使我虚。如逵者,陛下遇之诚有失于含容,逵本小人,其志在争胜负取一资半级耳,官虽尊,其本趣操岂改?陛下遇之,当察其趣操。且招纳生羌,自是朝廷本分事,若逵肯以此为己任,则朝廷何必倚王韶?」
  太白昼见。
  甲子,僧智缘及结□叱腊乞置戒院及关茶彩。上欲许之,谓王安石曰:「闻智缘极有方略,但被制御,不得自由。」王安石曰:「刘希奭言王韶忌智缘,此事必无,智缘乃王韶荐引,今招得结□叱腊,自是韶功,何缘反忌?至于智缘所以有此议论者,由智缘招到结□叱腊,便自以为大功,过作张皇,韶须主裁以理分。疾韶者因激怒智缘,以为韶忌前因以明致结□叱腊非韶之功、实智缘力也。」上曰:「闻结□叱腊极有力量,过俞龙珂远甚。」安石曰:「前此未尝有一人言结□叱腊力量过俞龙珂者,今一旦遽有此言,此欲推崇结□叱腊过分,以成智缘之气,使与王韶龃龉而已。」上曰:「待遣一人往视古渭事,人或谓韶所言皆诞妄耳。」安石曰:「其诞妄谓何?」上曰:「闻韶第招蕃部,与物便去,初不为我用也。」安石曰:「蕃部才归附,即当给与料钱,亦安得遽为我用?此事要属之王韶,使驯致成熟。」上曰:「郭逵却欲领此事,以为使臣管勾,虽木征可扫除。」安石曰:「逵既知木征可扫除,何故奏状乃如此张大木征以为无能裁处?招纳今已见功绪,人皆可了当,岂但逵!」上曰:「逵非王韶措置事,与其意不同。」安石曰:「韶措置未见有失,但朝廷应接不失事机,不为奸人沮坏从中牵制,则事无不成之理。去年以前,未有一人言合如此招纳者,今逵欲领此事,亦无一人复言不合如此招纳者,即事有功绪,昭然可见。如木征者,要与不要扫除,在陛下而已,何必逵乃能办此!木征所有部落,不过一二万人,又多点集不起,若以精兵数千或万人临之,但取木征一人,其余首领部族不得侵犯一人,又诱以爵赏,则禽木征如举秋毫尔。然此事陛下若明见事机,不为奸罔所惑,则无事不成;若不然,则虽此小事,亦未易办。」上言:「逵言无能裁处事,但为韶曾许木征以不要地及盐井耳。」安石曰:「不要地及盐井,固非欺木征,今来招纳,何尝要彼盐井及地?」因言:「陛下许智缘关茶彩及置戒院,须委在沿边安抚司相度,如智缘得专取予,即事乱难以调一。」上从之,止给智缘料钱,不降关茶彩指挥,戒院合置与否,令安抚司具奏。十七日又有智缘事【一四】,便可附,召智缘归,更详之。
  安石又曰:「郭逵有智计,若摇扇沮坏王韶,即其事必难推究,恐非但韶事不成,缘此更开边隙。陛下若欲委郭逵,则不如罢王韶,专任郭逵;如以王韶未可废,即须王韶势力足以自济,不为中外牵制沮坏乃可。」上曰:「须专委王韶。」上又欲差人往体量事,安石曰:「蕃户有无力量,即虽韶久在彼,尚不得知,若暂往之人,何由知其实?」安石又言:「今生羌久与中国隔绝,其有力量与无力量,皆非中国所知,但来附属,即须与职名、料钱。若彼未来附属之人自争强弱,非安抚司所得知。若附我者虽弱,不可不助;未附者虽强,不可不摧。如此,然后恩威立。欲立恩威,则古渭兵力不可不增。」上曰:「建军须增兵。」安石曰:「王韶乃陛下自于选人中拔擢,非有左右之力。今所为渐有功绪,此陛下知人善任使之效。『为山,未成一篑,止,吾止也』;掘井九仞不及泉,犹为废井。愿陛下终成此事,毋为觽人沮坏于垂成。」上曰:「久任专责固善,闻韶止于一年后求罢【一五】。」安石曰:「此必谗间之言。比欲除王韶作检正官,韶愿自效于边,方此时,事未有端倪,韶顾肯自效;今事有绪,何故一年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