史馆谢景温知襄州。林希野史云:自吕公着罢,王安石不除中丞,意在谢景温,故先使权理检使事以诱之。及景温劾苏轼,安石大喜,而其兄景初【二】及亲友日夜责其名节不立,不得已稍及时事,以塞外议。及攻王广渊、贾青、薛向等进用,安石渐恶景温,景温亦念安石专沮己,语言日相失,中丞之议由此寝矣。初,苏颂等缴李定除御史辞头,上厌于髃言,因问其事,景温乃媚安石,乃言:「臣素知定为善士,其处所生母丧尤为得礼。」已而事下台定夺合与不合追服,御史范育等坚持其事,景温迫于礼,不得已遂议定当追服。安石愈进定职秩,景温、林旦等交数十章诋之。安石虽盛怒,犹以景温旧尝助己,昌朝等皆夺官外贬;景温除侍读,辞不敢受,以直史馆出知邓州【三】,四年正月九日。定等方用事,以景温终始反复,日夜攻其短,及移陕西漕,四年三月二十六日。杨蟠、沈披为提举官,议役钱事,披、蟠轻妄,奏议纷纷,至请唐太宗、肃宗陵皆给为细民田,此类甚多。景温不肯服其议,披、蟠密谗之。曾布以景温不奉司农约束,掎摭其奏议过失。安石遂言于上曰:「景温黩法不职。」罢知襄州,遂与安石为仇矣。景温本传极不详,今附注此。
  壬子,龟兹国来贡。
  江南西路转运副使、职方郎中徐亿夺一官,吉、筠、袁三州官吏论罪有差,坐违朝旨以税米折见钱故也。
  赐两浙转运司常平谷十万石,赈济浙西水灾州军,仍募贫民兴修水利。
  知都水监丞公事侯叔献等言:「见淤官田,今定赤淤地每亩价三贯至二贯五百,花淤地价二贯五百至二贯。见有七十余户,乞依定价承买,欲作三年限输纳,仍于次年起税。其有愿添钱或近限输纳者,即不以投状先后给之。其续淤官地亦乞依此。」从之。新本削此,以为淤田事不须备载,今存之。
  司农寺丞蔡天申察访京东路。天申,挺子也。察访据旧纪。
  癸丑,工部郎中、侍御史知杂事邓绾为龙图阁待制、权御史中丞。上谓绾不忌能,又资在觽人前,初欲超除绾谏议大夫、权中丞,王安石谓于近条有碍,乃令即本官待制龙图阁。以待制权中丞自绾始。
  右正言、直集贤院、兼天章阁侍讲常秩权判流内铨、兼同修起居注,赴谏院供职。秩免同修注【四】,从之。
  权监察御史里行、太子中允唐垧同知谏院。上以垧言事不反复,多密裨益,而安石亦谓垧当异论纷纷,垧言皆切中时病故也。林希云:安石既令绾荐垧为御史,数月,欲用为谏官,则疑其轻脱,暴得位,将背己,特不除官,但以本官同知谏院,故事未尝有也。垧气锐,果怒安石易己,八月癸卯,遂廷斥之。垧为御史,在四年八月己巳。希所云当考。
  诏太子中允、集贤校理、同修起居注、直舍人院、同知谏院张琥落修起居注,罢直舍人院、谏院【五】。先是,著作佐郎陈大顺谒集贤校理李定、同大理寺丞沈迈,语陕西转运使张诜上殿称旨,赐紫章服,上令处置庆阳叛兵,许以诜为本路经略使。定翌日见琥,语及之,又诜貋检详枢密院兵房文字苏液亦对琥言此。琥遂疏于上前,以制旨未下,传言漏露,恐非所宜,且言诜轻脱不可用。上疑其言,王安石亦谓:「此事宜穷究,恐谗人专造此,欲沮诜作帅,奸不可长。」乃令枢密院召讯定等,其言不尽如琥章,琥坐奏事不实故责。上曰:「琥并夺三职,不太重乎?」安石固以为当然,又请穷究定及大顺等。而定复自言事有证佐,与枢密院所讯异状,安石右定,不直枢密院,乞付御史台劾,上从之。三月癸巳,再劾。张诜召对,附去年十月六日庚申。司马光日记云:上密谕陕漕张诜便除所招庆卒。诜既去,谏官张琥言:「既赦而复诛之,何以信后?」上怒,诘琥从何得此语,琥云风闻,又云得之李定,又云得之大理丞沈迈、著作陈大顺,又云得之苏液。液,诜貋也。上怒其语异同,故夺三职,且使鞫问。诜密以语之介甫,欲为三人之地,建言:「若加穷核,密语必布,使降卒反侧,非宜。」乃令陈大顺所言为虚语以诳定云。日记又云介甫素善待苏液,尤不欲罪之,乃讽法官驳案,更令沈衡鞫之,归而衡鞫李德刍,改命祝谘鞫之,德刍亦介甫所左右也。吕泰州【六】云。日记又云刘仲通言:「上密与张诜谋伐夏,介甫漏之,张琥谏,上怒,推迹所从来,介甫惧,使章惇语陈大顺引虚,己受其无咎【七】,大顺许诺。已而怒介甫不能庇,乃躀云惇使我云然,故并惇付祝谘鞫之。」日记又云范百禄言:「上怒张琥,疑中书佑之,使密院诘问,既又下台鞫问,辞与密院异同,但令陈大顺独承卤莽,故又使祝谘鞫之。」
  诏度支郎中宋迪,令审官东院特展磨勘一年,坐前知润州高估配民绸绢价直也。
  甲寅,中书言:「伏见太皇太后与亲妹侄之子恩泽,枢密院奉圣旨,以碍条令本殿使臣别具合与人姓名。检会中书元奏请条,太皇太后大功、小功、缌麻女夫各有恩例,仍云『其余该说不尽,比类推恩』。臣等看详,若以夫妻母子论之,则夫妻母子之属同而母子又无绝道;若以姑姊妹侄之与姑姊妹侄之子论之,则子或有服而夫皆无服,是姑姊妹侄之子其亲有过于姑姊妹侄之夫而无不及也。况以大、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