急弊。」又言:「陛下于此时即位,正当躬行节俭,帅先天下,以强国阜民为意。若以臣言为然,则请从此一事为始。况遗留之赐,自台谏官以上方始有之,此等皆是朝廷近臣,义当体国,虽至薄约,万无不足之理。若事关众多为陛下怨者,臣必不敢妄言。」
  诏遗赐令内侍省取旨裁减,山陵制度令三司奉行遗制。初议山陵,上以手诏赐执政于资善堂曰:「国家多难,四年之中,连遭大丧,公私困竭。宜令王陶减节冗费。」且谓执政曰:「仁宗之丧,先帝远嫌,不敢裁减,今则无嫌也。」
  癸亥,内出遗留物赐宗室近臣有差。上谓执政曰:「仁宗御天下四十余年,宫中富饶,故遗留特厚。先帝御天下才四年,固不可比仁宗,然亦不可无也。」故所赐皆减嘉佑三分之一。
  丙寅,始御迎阳门幄殿听政,见百官。三司乞内藏钱三十万缗助山陵支费。从之。初,真宗即位,听政于便殿,宰臣等加恩,宣制于崇政殿门外。及仁宗、英宗,听政、宣制于文德殿庭。至是复用至道故事。
  山陵使言:「嘉佑八年山陵所役卒四万六千四百余人,今止乞差三万五千人【二】,诸路转运司和雇石匠四千人。」从之。
  癸酉,髃臣拜表请御正殿,不许,表三上,乃许之。上初欲遣王陶往河南府,赐手诏曰:「朕深惟山陵所费浩大,方今府库空竭,民力凋敝,正当扶危拯溺之际,而国家四岁两遭巨祸,志虽切于简省,又虑有司不能遵奉从约之旨,今遣卿往河南府计置【三】,凡事须节省,有切时先务者,亦宜奏闻。」又赐诏曰:「朕前欲遣卿往河南府计置节省山陵浮费,庶遵遗旨。反复思之,山陵所用皆总于三司、少府监,欲令与卿同议节减,已谕辅臣降敕。而朕又以卿在东宫,推诚辅朕,方即政之初,正赖卿与朕戮力图治,故不遽遣也。」
  戊寅,以王陶为髃牧使。
  二月乙酉,始御紫宸殿见髃臣,退御延和殿视事。
  龙图阁直学士韩维陈三事:一曰从权听政盖不得已者,惟大事急务时赐裁决,余当阔略;二曰执政皆两朝顾命大臣,宜推诚加礼,每事咨询,以尽其心;三曰百执事各有其职,惟当责任,使尽其材,若王者代有司行事,最为失体。其末又曰:「天下大事不可猝为,人君施设,自有先后,惟加意谨重。」并注释滕世子问孟子居丧之礼一篇,因推及后世变礼,以申规讽。上嘉纳焉。维事据附传,因始御殿,遂着之,不得其日【四】。
  立安国夫人向氏为皇后,敏中之曾孙也。
  丙戌,御垂拱殿。
  壬辰,手诏曰:「朕尝侍先帝左右,恭闻德音:『以本朝旧制,士大夫之子有尚帝女者,辄皆升行,以辟舅姑之尊。习行既久,义甚无谓。朕尝念此,寤寐不平,岂可以富贵之故,屈人伦长幼之序也?可诏有司革之,以励风俗。』朕闻谕之始,钦仰称叹,至于再三。不幸先帝后婴疾疢,其议中寝。朕恭承遗旨,敢不遂行!可中书门下议【五】,降诏有司,以发扬先帝盛德。」于是,令陈国长公主行见舅姑之礼,王师约更不升行。公主行见舅姑之礼自此始。
  乙巳,赐李端愿手诏曰:「卿地居近戚,忠辅先朝,累抗封章,悉陈治要,先皇帝未及有所施行,奄弃四海。当飻人嗣位之始,是王者有为之秋,勿弃谫凉,无忘顾托,输忠朕躬,庶先帝成业有以振举。应当今先务,宜条次以闻。」后端愿所陈甚疏,不能副上所望。
  三月,枢密直学士、礼部郎中王陶为右谏议大夫、权御史中丞。陶入对便殿,上引书咸有一德谕陶曰:「朕与卿一心,不可转也。」问以时事,陶请谨听纳,明赏罚,斥佞人,任正士,复转对以通下情,省民力以劝农桑,先俭素以风天下,限年艺以汰冗兵。
  命天章阁待制陈荐同修撰仁宗实录。
  降工部侍郎、御史中丞彭思永为给事中、知黄州,主客员外郎、殿中侍御史里行蒋之奇为太常博士、监道州酒税。先是,监察御史刘庠劾参知政事欧阳修入临福宁殿,衰服下衣紫衣,上寝其奏,遣使谕修令易之。朝论以濮王追崇事疾修者众,欲击去之,其道无由。有薛良孺者,修妻之从弟也,坐举官被劾,会赦免,而修乃言不可以臣故徼幸,乞特不原,良孺竟坐免官,怨修切齿。修长子发,娶盐铁副使□充女,良孺因谤修帷薄,事连□氏。集贤校理刘瑾与修亦仇家,亟腾其谤,思永闻之,间以语其僚属之奇。之奇始缘濮议合修意,修特荐为御史,方患众论指目为奸邪,求所以自解,及得此,遂独上殿劾修,乞肆诸市朝。上疑其不然,之奇引思永为证,伏地叩首,坚请必行。之奇初不与同列谋,之后数日,乃以奏稿示思永,思永助之奇,言修罪当贬窜,且曰:「以阴讼治大臣诚难,然修首议濮园事犯众怒。」上乃以之奇、思永所奏付枢密院。修上章自列曰:「之奇诬罔臣者,乃是禽兽不为之丑行,天地不容之大恶,臣苟有之,是犯天下之大恶,无之,是负天下之至冤。犯大恶而不诛,负至冤而不雪,则上累圣政,其体不细。乞选公正之臣,为臣辨理,先次诘问之奇所言是臣闺门内事,自何所得,因何彰败?据其所指,便可推寻,尽理根穷,必见虚实。」
  上初欲诛修,案宋史云:神宗初即位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