则云:『公旦之辅成王,子孟之立宣帝,皆承统绪之正,且无疾疹之忧。』富弼则云:『往在至和之中,尝司冢宰之任,屡陈计策,请建国储,逮兹纂承,出于绪论。』敢举此一二而言之。书曰:『虞舜侧微。』为庶人,故言侧微。陛下太宗之孙、濮王之子、仁宗之侄,官为宿卫,地居亲近,势在崇高,入继大统,于体斯正,岂侧微之谓也?昔豫、鄂、褒三王不寿,先帝以陛下鞠育宫中,盖知历数之所在,皇太后保护如所生焉。此之恩意,天下共知。在至和中,建议者甚觽,迨嘉佑七年,韩琦等成先帝之意固请,遂正储副之任,于宗社诚为忠焉,于陛下诚有力焉,谓功逾周、霍,则近乎虚美。周公大圣人,固不当伦拟,敢以霍光之事明之。光事孝武三十余年,辅昭帝登极,终其世储嗣不立。昌邑入继,既而昏乱,立曾孙以代之,是为宣帝。光佐数世,宣帝即位,益光国封,诏云:『宿卫忠正,宣德明恩,守节秉谊,以安宗庙。』其褒嘉之语,止是而已。观今之草制,有若戏焉。且如建储定策,始议之,终立之,皆自琦等,则是大宝之位,系人臣之力,于义可乎?其如先帝之命何!其如皇太后之恩何!陛下绍德尊亲之道固若是乎?成陛下之失者在此辞尔,所以公议愤然不平。数大臣者向时之议果邀今日之福,臣非为陛下吝惜一官,薄辅臣功业,所惜者国体之重轻尔。亦恐大臣不易当之,贪天功以为己力,得谓之安乎?汉哀帝赏朱博之徒,斯乱世之事,可以为鉴而不可法也。臣所以不愿陛下赏韩琦等功,正为是也。事虽已往,伏望陛下记录于中,不必显明,或异日转官,以辅翊之懃、忠谊之节褒之,体斯得矣。臣又闻近臣抗章,谓谏官不合论列。臣料之,不过以陛下即位,方行爵赏,遽此沮议,不当允从。果不计政令之得失,赏罚之当否,则谏臣之言,罪不容诛矣。臣窃思之,陛下践祚以来,天下拭目倾耳,有所待焉,威福一行,宜其怨怼。因是而贾天下之怨,以归于上,所谓近臣者忠耶?佞耶?微斯人之言,陛下应不至深惑。经云:『事君者将顺其美,匡救其恶。』案原书「匡」俱作「正」,宋时避讳故也,今并改。臣所以向来不敢将顺于陛下者,迫公议之未允也。臣岂不知拂戾人主,罪在不测,容悦辅臣,身当有益?愚而自守者,知其职分也。」
  辛酉,太常寺奏仁宗配享明堂,奠帛用诚安之曲,酌献用德安之曲。
  绛州团练使、岚石隰州沿边都巡检使杨遂乞比总管、钤辖举所部使臣。诏许岁举二人,自今着为例。
  驾部郎中路纶献其父振所撰九国志五十卷,诏以付史馆。振在真宗时知制诰,所谓九国者,□杨行密、南唐李升、闽王潮、汉刘崇、南汉刘隐、楚马殷【一一】、西楚高季兴、□越钱镠、蜀王建孟知祥也。
  癸亥,工部尚书、集贤院学士余靖卒。三司使蔡襄为靖言,特赠刑部尚书,谥曰襄。
  秋七月庚午,诏自今勿以孔氏子弟知仙源县,其袭封人如无亲属在乡里,令注近便官,不得远去家庙。初,京东提点刑狱王纲乞不以孔氏子弟知仙源县,所以重长民之官。故有是诏。
  丙子,以邈川首领唃畼啰子诚州围练使董毡为顺州防御使。会要六月十七日,诏唃畼啰每年添大彩一百疋、角茶二百斤、散茶三百斤;子董□加防御使,每月添大彩三疋、角茶五斤、散茶十斤。案:畼啰添彩已见六月十六日辛亥,而董□加防御使及今乃书之,与会要异,当考。
  司马光言:「臣累奏乞诏侍从近臣,每日轮一员直资善堂,夜则宿于崇文院内,备非时宣召。亦曾面奉德音,云候秋凉当频有宣召。今已秋凉,尚未闻有曾被召之人。臣始者上言,窃见陛下欣然开纳,将谓实时施行。自后迁延日久,圣意渐以为难。臣窃意内外之臣,必有欺惑天听,沮难此事,欲陛下常居禁中【一二】,不与髃下相接,以壅蔽聪明专固权宠者。此岂忠臣之所为而陛下之福邪?臣愿陛下深察此情,断自圣志,使之更直。陛下每日听政余暇,宫中无事之时,特赐召对,与之从容讲论古今治体、民间情伪,使各竭其胸臆所有,而陛下更加采择,是者取之,非者舍之,忠者进之,邪者黜之。如此,则下情尽达,圣德日新矣。若以资善堂体例稍生,则学士待制于崇文院,轮宿自有旧条,只乞陛下传宣崇文院今后直宿者,并须从早在彼祗候宣召,其有事故请假者,须与以次官互换直宿。此事极不难行而所益甚大,惟陛下留意。」司马光乞延访髃臣第四札子不得其时,今附见七月末,光言「今已秋凉」故也。或移就九月初。
  八月甲寅【一三】,案此处原本脱落日干。诏自今大卿监未尝任大两省以上官【一四】,因体量老病乃乞致仕者,恩泽减旧之半。
  丙辰,宣政使、入内都知、安静军留后任守忠为保信节度副使【一五】,蕲州安置。初,上为皇子,令守忠宣召,守忠避不肯行,及上即位不豫,遂交斗两宫间。于是又擅取奉宸库金珠数万两以献皇后,因受赏赐,司马光、吕诲交章劾之。
  诲言:
  陛下即位之初,内臣反侧,谓圣断罔测,中外忧之。臣尝进言,乞圣度容覆,处置宜缓。盖欲威令之行,得其至当,此区区之心也。不意今日大奸尚存,觽怨未平,谤议益甚,敢不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