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时雨尚愆,有恻上仁,篃走髃望。昔宣王遭旱,云汉之诗曰:『上下奠瘗,靡神不宗。』况水旱之神,又可阙诸?臣愚以为宜因此时特遣近臣并祀九宫贵神。」诏礼院详议。于是,礼官议以国朝旧制,每岁雩祀外,水旱稍久,则遣官告天地、宗庙、社稷及诸寺观、宫庙,九宫贵神今列大祀,亦宜准此命官就坛祈祷。故从之。案:自此以下皆五月中事,此条之首疑脱「五月」二字。
  壬寅,诏三班院:「使臣无私罪、有劳绩,及有荐举差使十年以上者,许经本院睳述,或吏干可以理繁剧,或武□可以擒奸盗,委主判官先验材器可否;如愿试边事时务策者,量试一道,如有可取,即送枢密院考覆取进止,渐与试用。仍每年不得过十人。」
  丁未,命天章阁待制兼侍讲吕公着,集贤校理、同修起居注邵必编集仁宗御制。
  戊申,皇太后出手书还政,是日遂不复处分军国事。先是,上疾稍愈,自去年秋即间日御前后殿视朝听政,两府每退朝,入内东门小殿覆奏太后如初。太后再出还政手书,大臣以白上,辄留之不出。上既康复无他,太后复降诏书还政。韩琦久欲太后罢东殿垂帘,尝一日取十余事并以禀上,上裁决如流,悉皆允当。琦退,与同列相贺,因谓曾公亮等曰:「昭陵复土,琦即合求退,顾上体未平,迁延至今。上听断不倦如此,诚天下大庆,琦当于帘前先白太后,请一乡郡,须公等赞成之。」公亮等皆曰:「朝廷安可无公?公勿庸请也!」于是诣东殿,覆奏上所裁决十余事,太后每事称善。同列既退,琦独留,遂白太后,如向与公亮等言。太后曰:「相公安可求退?老身合居深宫,却每日在此,甚非得已,且容老身先退。」琦即称前代如马、邓之贤,不免贪恋权势,今太后便能复辟,马、邓所不及,因再拜称贺;且言台谏亦有章疏乞太后还政,未审决取何日撤帘。太后遽起,琦厉声命仪鸾司撤帘,帘既落,犹于御屏微见太后衣也。太后还政撤帘事据蔡氏直笔、邵氏见闻录,并参取韩琦家传及王岩叟别录【一○】。及家传所载太后不乐还政等语,皆亏损圣德,且非事实,今并削去。直笔误云琦告枢相文彦博,亦不取。案:撤帘还政事宋史不载,曹后传云后命还政,帝持书久不下,及秋始行之,亦与此不合。
  嘉佑初,琦与富弼同相,或中书有疑事,往往私与枢密院谋之。自弼使枢密,非得旨令两府合议者,琦未尝询于弼也,弼颇不怿。及太后还政,遽撤东殿帘帷,弼大惊,谓人曰:「弼备位辅佐,他事固不敢预闻,此事韩公独不能与弼共之耶?」或以咎琦,琦曰:「此事当时出太后意,安可显言于觽!」弼自是怨琦益深。富弼怨韩琦事据司马氏记闻。邵氏见闻录称富弼谓韩公欲致弼于族灭之地,恐弼初无此言也。
  吕诲上言:「恭闻皇太后罢同听政,谦尊之德,辉光益着,在于圣世,诚为庆事。臣窃以陛下方隆孝治,义切安亲,尊奉之宜,当全恭顺。昔先帝拔陛下于公族,三十年中,孰不知皇太后经营佐佑之助?迨宣遗制,力扶天步,不幸三日之外,陛下违豫,大臣协谋,乃建是策。比翊辅踰年,政令平允,于陛下之恩为至矣,于庙社之计为深矣。今遽宣诏命,罔知其由,在皇太后则为得之,在陛下宜何如哉?臣愚伏望宸衷特降诏旨,曲形逊让,至于再三,感动髃情,庶几中礼。追思先帝之顾托,不失圣母之欢心,克全孝恭,斯为尽善。中外明知,无俾窃议盛德于始终之际也!」
  诲寻又言:「帝尧受命,不以位为乐,而以天下为忧,及其成功,率由仁孝尔。先帝在位四十余年,天下晏然,非有他术,仁孝而已矣。一旦举万乘之业属于陛下继承,安得不以仁孝为先?且皇太后事先帝日久,稔详治道,方罢共政,虽陛下至明烛理,凡百宜关白,示未敢专之意,则上慰慈颜,所得多矣。元元知陛下奉亲尽礼,孰不翕然从化?帝尧之道,斯不难至也。」
  庚戌,上始日御前后殿如故。
  御史中丞王畴上疏曰:「臣伏思母后辅佐先帝垂三十年,慈懿之范充被海内。往时国嗣未建,而皇太后于陛下已有保养之勤,母子之恩可谓旧矣;乃嘉佑末先帝择嗣未决,而皇太后于陛下又有辅赞援引之力【一一】。所以然者,曹氏亲党之近,知陛下仁圣,必可任天下也。陛下入继未半年而先帝弃宫室,皇太后手扶陛下升帝座,恩德之外,又有大功。陛下即位数日而疾作,中外震骇摇动,皇太后又肯从权以当天下之务,内则调治医药以拯护陛下,外则弹压人心以济先帝之终事。内外兵民无纤毫之警,使陛下得以深处清禁,累月踰时而圣体遂宁,则又有保佑之劳也。今陛下既南向负扆以临髃臣,车驾出幸以慰都人之望,复日御前后殿,修祖宗旧制,虽仁明聪哲足以感悦兆庶,原其本始,亦由皇太后拥翊顾复而然也。其所成就如此,而推避威福,能以国柄专归陛下,可谓圣功之始终者,虽古之贤后不能加也。臣愚以为母后风烈见于世者如此,陛下当崇礼极情而答之,于以示天下、夸后世,不可使慈孝之迹两未光明,愿诏二府大臣讲求所以尊崇母后之礼。若朝廷严奉之体,与岁时朔望之仪,车服承卫之等威,百司供拟之制度,他时尊称之美号,外家延赏之恩典,凡可以称奉亲之意者,皆宜优异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