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,洛水暴盛,宋务光曰:「自登皇极,未建元良【一六】,非所以守器承祧,养德赞业。姻戚之间,谤议所集,积疑成灾。」厥罚斯至,乃已然之明验。有以知皇天爱陛下之深,数以灾异感动,若尚不加警悟,殆非畏天保国之深虑也。
  臣又闻,近宗室中讹言事露,流传四方,人心惊疑,是以阴沴之应、窥觎之心,不可不知其渐。伏望陛下念根本之重,为宗庙之计,检会前后臣僚奏议,延对大臣,周爰忠谠,审择宫邸,以亲以贤,稽合天意。况宗枝蕃茂,岂无贤德上副圣念?脱或宸谋已定,当使天下共知,以安久系。万一奸臣阴有附会【一七】,阳为忠实,以缓上心,此最为患之大者,不可不察也。汉成帝惑王根邪说,舍中山而立定陶。及孝冲之际【一八】,梁冀奸谋,贪乐安冲幼而畏清河严明,卒至于乱。向用正人谠论,则东西二京基祚何可量哉!惟陛下思祖宗造宋之艰难,监成、冲隳汉之基祚,窒奸臣附会之渐,绝后世窥觎之患,早为定断,慰安人心,天下大幸!按神宗【一九】朱墨二录、诲附传,并云诲上疏请早建皇嗣,韩琦以诲及司马光疏,遂立议,用英宗知宗正寺【二○】,而司马光墓志铭独不载其事,诲奏议又不存,不知何也。诲之孙谨尝为诲补传,乃有此疏,亦不知何从得之,今拟取,附见九月末。
  右监门卫大将军、文州刺史叔韶进所业,召试学士院,中格。迁领辰州团练使。叔韶,见皇佑元年六月。
  冬十月庚辰朔,驸马都尉李玮言:「奉诏举官为将领,而臣家有宾客之禁,无由与士人相亲。闻柴宗庆等当时得禁近往还,辄援例而请之。」诏具凡所接宾客以闻。
  辛巳,赠故客省使、眉州防御使张亢为遂州观察使,故兵部郎中张夏为太常少卿。先是,权御史中丞王畴言:「朝廷新考课之法,将视州郡守长之能否而升降之。尽力之吏,苟于职有所施设,虽没而其劳绩因事以见,亦宜少追录之。顷张夏守泗州,取土石为城堤以拒长淮之暴,又为堰岸以防汴水之入。其补坏增旧之制,则又着为条令而刻之于石,使后人遵而不敢废。其后淮水屡涨,而常赖以无虞。又尝为两浙转运使,作石堤以防浙江之流,杭人怀夏之功,庙而祭之堤上,至今思之。又张亢在河东,以麟州远于水泉,向时寇至,民几不能自存,乃筑月城以包有之。又瀛州之城,虽坚而小,缓急不足以守,亢因旧基而增大其制。异日或有风尘之警,民得以清野入堡者,非此曷恃乎!亢勤职备患,实惠二州之人。今夏与亢既死,愿陛下特加褒赠,或录其子孙,以劝官吏之尽心,而使知朝廷察臣下之勤劳,死而不忘其功,亦用人之术也。」故恤及之。
  壬午,枢密院请自今前后省内臣入仕,并理三十年磨勘;已经磨勘者,理二十年;其以劳得减年者,毋得过五年。从之。
  自祖宗以来,内臣未尝磨勘转官,唯有功乃迁。至景佑二年九月,诏内臣入仕三十年,累有功勤,经十年未尝迁者,奏听旨【二一】。盖犹未有磨勘定格。庆历以后,其制渐隳,黄门有劳至减十五年,而入仕才五七年,有迁至高品以上者。两省因着十年磨勘之制,而减年复在其中。至是,患其幸进者不已,故厘革之。知谏院杨畋独言:「文臣七迁而内臣始得一磨勘,其法不均。宜如文武官例,增其岁考。」乃诏:「入内高班以上,仍旧理十年磨勘;其无劳绩有赃私罪,若公罪徒已上者,倍之。」畋为言事官,顾以士人比阉寺,议者讥其失职。景佑二年九月指挥,实录无之,会要具有畋言,乃十一月乙丑,今并书。
  初,沙苑阙马,秦州置场,以券市之。内侍李继和领其职,不数月得马千数,梁适荐之,诏减磨勘三年。旧制,内侍入仕至二十年始得磨勘;自是有以劳进官者,皆引继和为例。继和事附见,梁适以至和元年八月知秦州,嘉佑二年八月徙永兴。其荐继和,当在至和、嘉佑间也。
  诏太常礼院修谥法。初,本院言:「今所用谥法,乃雍熙年中所定,其间字数,比贺琛、沈约、王彦威所录多舛误,请别编修。」从之。
  甲申,河中府进士南宫鲁为试将作监主簿,以都转运使彭思永言其文行推于乡里也。
  丙戌,诏京东西、淮南、江、浙、荆湖南北路:「比年水灾,盗贼仍起,其令逐路安抚、转运、提点刑狱、钤辖司,于控扼之地,相度增置都巡检以闻。」
  壬辰,起复前右卫大将军【二二】、岳州团练使宗实为泰州防御使、知宗正寺。按宋史,宗实为泰州防御使、知宗正寺,书于七年正月辛未,与此互异。初,司马光既以所上章送中书,内复出知江州吕诲章。宰相韩琦等与同列奏事垂拱殿,读光、诲二章,未及有所启,上遽曰:「朕有此意多时矣,但未得其人。」因左右顾曰:「宗室中谁可者?」琦曰:「此事非臣下敢议,当出自圣择。」上曰:「宫中尝养子二人,小者甚纯,然不慧;大者可也。」琦请其名,上曰:「宗实者,今三十许岁矣。」议定将退,琦复奏曰:「此事至大,臣等未敢施行。陛下今夕更思之,来日取旨。」明日奏事垂拱殿,又启之,上曰:「决无疑也。」琦曰:「事当有渐,容臣等商量所除官。」时宗实犹居父丧,乃议起复泰州防御使、知宗正寺。上喜曰:「如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