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间官盐价高,多以卖私盐事败,刑禁颇繁,官私俱不为利,经久何以施行?缘事有百利,始可议变,变不如前,即宜仍旧。况陕西调用,多仰两池岁课,今如此亏损,向去必甚匮乏,未免干朝廷乞支金帛。今改更日月未久,为害犹浅,速宜讲求,以救其弊。欲望朝廷指挥,选择明干臣僚一员往陕西,令与本路转运使并范祥面议利害,如新法必不可行,即乞一切俱令复旧,免致匮乏调用,寖久为害。」
  拯既受命,即言:
  臣前任陕西转运使,备知盐法自庆历二年范宗杰建请禁榷之后,差役兵士、车牛及衙前等,般运往诸州,官自置场出卖,以致兵士逃亡死损,公人破荡家业,比比皆是。嗟怨之声,盈于道路。前后臣僚累言不便,乞复旧法通商,以救关中凋敝,有司执奏,议终不行。昨因范祥再有启请,兼叶清臣曾知永兴军,见其为患之甚,遂乞依祥擘画,复用通商旧法。令客人于沿边入纳见钱,收籴军储,免虚銽贵价入中斛斗,于榷货务大支官钱,兼□得诸般差扰劳役。此乃于国有利,于民无害,理甚灼然。但以变法之初,豪商猾吏悉所不乐,而议者因其岁入课利稍亏于前,横有沮议,乞复旧法。旧法诚善,复之无疑,但恐为害寖深尔。
  且法有先利而后害者,有先害而后利者,旧日禁榷之法,虽暴得数万缗,而民力日困矣,久而不胜其弊,不免随而更张,是先有小利而终为大害也。若计其通商,虽一二年间课利少亏,渐而行之,必复其旧,又免民力日困,则久而不胜其利,是有小害而终成大利也。且国家富有天下,当以□民为本,今虽财用微窘,亦当持经久之计,岂忍争岁入数十万缗,不能更延一二年,以责成效?信取横议,不惟命令数有改易,无信于下,而又欲复从前弊法,俾关中生灵何以措其手足?
  臣细详范祥前后所奏,事理颇甚明白,但于转运司微有所损,以致异同尔。臣固非惮往来劳费,妄有臆说,所贵亦为国家惜其事体【一一】,不欲徇一时之小利而致将来之大患也。当是时,魏瓘为陕西都漕,李参为漕【一二】。
  及拯至陕西,益主祥所变法,但请商人入钱及延、环等八州军鬻盐,皆量损其直。即入盐八州军者,增直以售。又言三京及河中等处官仍鬻盐【一三】,自今请禁止。而三司以谓京师商贾罕至,则盐直踊贵,请得公私并贸,余则禁止。皆听之。
  拯还自陕西,又言:「今天下财用所以窘乏,盖自西事以来,三路并仰给三司逐路岁入粮草,支榷货务见钱、银绢、香茶等,约数千万贯。是所入有限而出无限,安得不窘乏也。方今边防无事,亦当以国家大计为先,若不锐意而远图之,臣恐日削月朘,为害不浅。万一小有警急,何以取济。臣固谓致朝廷窘乏如是者,三路使之然也。但令三路各自足用,则帑廪何患不实哉?只如陕西自有解盐之利,若尽以付与,令计置粮草【一四】,一二年后,可全减榷货务每岁见钱银绢等五七百万贯。其河北、河东虽无解盐【一五】,缘出产丝蚕米麦最多,兼诸般课利不少,河北只以连值灾伤,朝省权且以一切应副。若将来丰稔,逐路稍减□官,或移那军马近南就食,令转运司多方擘画,计置粮草,渐减入中见钱,以□县官经费,不逾三五年,则东南财货尽聚京师,帑廪必有丰盈之望。若乃轻信横议,不究本末,图目前之小利,忽经久之大计,窃恐难以善其后也。惟陛下留神省察。」沈括笔谈云,陕西颗盐【一六】,旧法,官自般运,置务拘卖。兵部员外郎范祥始为钞法,令商人就边郡入钱四贯八百,售一钞,至解池请盐二百觔,任其私卖,得钱以实塞下,省数十郡般运之劳。异日辇车牛驴以盐役死者,岁以万计,冒禁抵罪者不可胜数,自此悉免。行之既久,盐价时有低昂,又于京师置都盐院,陕西转运司自遣官主之。京师食盐,斤不足三十五钱,则敛而不发,以长盐价。过四十,则大发库盐,以压商利。使盐价有常,而钞法有定数【一七】。行之数十年,至今以为利。
  录故内殿崇班、大名府路都监吕渭子亿为下班殿侍。渭,冀州人,尝举进士,尤长于论兵。康定初,吕夷简荐之,召试策,入高等。补官,累迁大理寺丞,换武,从贾昌朝辟,平恩州有功,未及赏而卒,故□之。渭、亿俱无闻,可削。
  丁丑,诏妇人所服冠,高无得过四寸,广无得踰一尺,梳长无得踰四寸,仍无得以角为之,犯者重致于法,仍听人告。
  先是,宫中尚白角冠梳,人争效之,谓之内样。其冠名曰垂肩,至有长三尺者。梳长亦踰尺。御史刘元瑜以为服妖,故请禁止之,妇人多被罪者。御史记云刘元瑜乞禁止,重赏告讦者,妇人多被刑责。大为识者所嗤,都下作歌辞以嘲之。
  戊寅,河北缘边安抚司请自保州以西无塘水处,广植林木,异时以限敌马,从之。
  壬午,诏马铺以昼夜行四百里,急脚递五百里。
  初,龙图阁直学士、给事中刘沆自洪州还,知审刑院。居五月,改知永兴军。命下七日,沆因对自陈为宰相摈相抑,久补外,今复亟去从班,乃诏复知审刑院。
  乙酉,以淮南、江、浙、荆湖制置发运副使、主客员外郎许元为制置发运使。
  丙戌,诏夔州路溱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