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吕蒙正曰:“前所赐盖五百缗。”帝曰:“此误也,然不可追。”虚己父寅,举进士,年六十馀,以母老求致仕,得著作郎;有词学,操行清苦。虚己亦纯孝笃谨,家极贫。虽一时误恩,人以为殆天赐也。
  甲午,诏:“自今京朝、幕职、州县官等,不得辄献诗赋、杂文;若指陈时政阙失、民间利害、直言极谏书,即许通进。其有宏才奥学为人所称者,令投献于中书,宰相第其臧否上之。”
  乙未,辽下诏戒谕中外官吏。
  丁酉,辽主命录囚,杂犯死罪以下释之。
  以剑南西川招安使王继恩为宣政使、顺州防御使。继恩有平贼功,中书建议,欲以为宣徽使,帝曰:“朕不欲令宦官干预政事。宣徽使,执政之渐也。止可授以它官。”宰相力言继恩功大,非此不足以赏。帝怒,深责宰相等,因议别立宣政使名以授之。
  左谏议大夫、知审刑院许骧等上《重删定淳化编敕》三十卷,诏颁行之。
  王小波、李顺之初作乱也,朝议欲遣大臣尉抚,参知政事赵昌言独请发兵捕斩,议久不决。贼连陷邛、蜀等州,始命王继恩等分路进讨。继恩握重兵,久留成都,专以宴饮为务,每出入,前后奏音乐,又令骑兵持博局、棋枰自随,纵所部剽掠子女金帛。馀贼迸伏山谷间,郡县有复陷者。帝屡遣使督战,意颇厌兵。会昌言摄祭太庙,斋宿中书,因召对滋福殿,昌言即于帝前指画攻取之策,帝甚喜。癸卯,命昌言为川、峡两路都部署,自继恩以下并受节度。昌言恳辞,帝不许,厚赐遣行,别赐手札数幅,亲授方略焉。
  峡路行营破贼帅张馀,复云安军。
  李继迁遣其弟延信奉表待罪,且言违叛事出保忠,愿赦勿诛。帝召见延信,面加慰抚,锡赉甚厚。
  九月,有司详定大射仪,并图来上。帝谓宰相曰:“俟弭兵,与卿等行之。”
  上以蜀寇未平,工部尚书辛仲甫素著恩信,将令舆疾招抚,会疾甚,不可遣。先是参知政事苏易简荐枢密直学士、虞部郎中张咏可属西川事,于是诏咏知益州,得便宜从事。
  时京兆剧贼焦四等,啸聚数百人,劫掠居民,为三辅害,帝令悬赏招募,待以不死。焦四等请罪自归,各赐锦袍、银带、衣服、缗钱,并擢为龙猛军使。
  先是,有峨嵋贼山僧茂贞者,以术得幸,尝言于帝曰:“赵昌言鼻折山根,此反相也,不宜委以蜀事。”于是昌言行既旬馀,或又奏:“昌言素负重名,又无嗣,今握兵入蜀,恐后难制。”
  帝亟幸北苑,召宰相谓曰:“蜀贼小丑,昌言大臣,不可轻动,宜令且驻凤翔,为诸军声援。但遣内侍押班卫绍钦赍手书往指挥军事,亦可济矣。”昌言已至凤州,诏追及之,因留候馆。
  己未,罢诸州榷酤。
  帝再遣使如辽约和,弗许,于是募人汎海,赂女真及乌实等部叛之,二部不从。
  乙丑,崇仪副使河南王得一求解官,优诏许之。得一以方技进,数召见,锡赍甚厚。未半载,上表自陈不愿久当荣遇,并请舍所居宅为观。帝悉嘉纳,赐观名曰寿宁。得一颇敢言外事,又潜述人望,请立襄王为皇太子焉。
  壬申,以襄王元侃为开封尹,改封寿王。帝谓寿王曰:“政教之设,在乎得人心而不扰之;得人心莫若示之以诚信,不扰之无如镇之以清净。推是而行,虽虎兕亦当驯狎,况于人乎?书云:‘抚我则后,虐我则仇。’信哉斯言也,尔宜戒之!”
  以左谏议大夫寇准参知政事。帝因谓宰相吕蒙正曰:“寇准临事明敏,今再擢用,想益尽心。”吕端为右谏议大夫,请居准下。丙子,命端为左谏议大夫,立准上。
  丁丑,帝以蜀寇渐平,下诏罪己。初命翰林学士钱若水草诏,既成,进御,帝命笔亲窜数字,皆引咎深切。其略曰:“朕委任非当,烛理不明,致彼亲民之官,不以惠和为政,筦榷之吏,惟用刻削为功,挠我蒸民,起为狂寇。念兹失德,是务责躬。改而更张,永鉴前弊,而今而后,庶或警予!”
  是月,张咏始至益州。先是陕西课尼运粮以给蜀师者,相属于路,咏亟问城中所屯兵数,凡三万人,而无半月之食。咏访知民间旧苦盐贵,而私廪尚有馀积,乃下盐价,听民得以米易盐;民争趋之,未俞月,得好米数十万斛,军士欢腾。时四郊尚多贼垒,城门昼闭,王继恩日务宴饮,不复穷讨。官支刍粟饷马,咏但给以钱,继恩怒曰:“马岂能食钱邪?”咏曰:“草场焚荡,刍粟取之民间。公今闭门高会,刍粟何从而出?若开门击贼,何虑马不食粟乎!咏已具奏矣。”继恩乃不敢言。会卫绍钦以书来督捕馀寇,继恩始令兵四出。绍钦等连破贼众,遂克蜀州。
  继恩尝送贼三十馀辈,请治之,咏悉遣令归业,继恩怒,咏曰:“前日李顺胁民为贼,今日咏与公化贼为民,何有不可哉!”继恩有帐下卒恃势掠民财,或诉于咏,咏密戒曰:“得即缚置井中,勿以来也。”吏如其戒,继恩不敢恨,其党亦自敛戢云。
  继恩既分兵四出,咏计军食可支二岁,乃奏罢陕西运粮。帝喜曰:“此人何事不能了,朕无虑矣!”
  募富民出粟济饥,授爵有差。
  庚辰,西川行营指挥使张嶙,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