曰:“今日之弊正在此。”
  诏:“役法为下三等户之害,并以官民户通差。”
  池州都统吴总朝辞,帝曰:“将帅难得人,故文臣中择卿为将帅,须先民事,后统军。”
  是月,范成大自金还。
  初,成大至金,密草奏,具言受书式并求陵寝地,怀之入。方进国书,成大忽奏曰:“两国既为叔侄,而受书礼未称,臣有疏。”搢笏出之。金主曰:“此岂献书处耶?”左右以笏摽起之。成大必欲书达,既而归馆。金太子欲杀成大,或劝止之。
  其复书略云:“和约再成,界山河而如旧;缄意遽至,指巩、洛以为言。援昔时无用之文,渎今日既盟之好。既云废祀,欲申追远之怀;止可奉迁,即俟刻期之报。至若未归于旅柩,亦当并发于行涂。抑闻附请之词,欲废受书之礼,出于率易,要以必从,于尊卑之分何如?顾信誓之盟安在?事当审处,邦可孚休。”于是二事皆无成功。帝以成大为忠,有大用意。
  冬,十月,戊申,权发遣兴元府王之奇奏:“归正官承信郎刘湛、右迪功郎刘师颜父子等,深念祖宗德泽,保护陵寝,不畏敌人凶暴,力阻盗伐,连年系狱,子死妇亡,而湛父子含笑受之。非天资忠义,何以至此!”诏:“承信郎刘湛,特转两官,刘师颜改右承务郎,升擢差遣,其亲党秦世辅,特转一官,升充正将。”
  癸丑,湖南转运副使黄钧论士大夫风俗不振,帝曰:“君相不当言命,士大夫不当言风俗,士大夫,风俗之本也。”
  甲寅,金主如霸州冬猎。
  丙辰,知信州林机进对,因论:“昔曹彬下江南,太祖靳一节度使不予。近世为将者,未尝有戡难破敌之功,爵赏过厚,至于极人臣之位。愿陛下鉴是为驾驭之术,庶可责效于异日。”帝曰:“此实人主砺世之术也。”
  丁巳,权知襄阳府司马倬,为其父故试兵部侍郎朴乞谥,赐谥忠洁。
  甲子,礼部尚书刘章言:“臣闻李德林在隋开皇初,与修敕令,请于朝,谓欲有更张者,当以军法从事。夫法之弊也故修之,修之而未必皆当,与众共议之可也,乃欲胁之以军法,其亦不仁甚矣。陛下清明远览,命官取新旧法并前后敕旨缉而修之,越岁书成,乃以奏御。其间有未便入人情、未安于圣心者,莫不硃黄识之,稍或可疑,必加改定,然后颁行。欲播告中外,惟新书是遵。”帝曰:“朕已览之,亦异乎隋高祖之事矣。”
  乙丑,金主谓大臣曰:“比因校猎,闻固安县令高昌裔不职,已令罢之。霸州司候成奉先,奉职谨恪,可进阶,除固安令。”
  辛未,金主谓宰臣曰:“朕凡论事,有未能深究其利害者,卿等宜悉心论列,毋为面从而退有后言。”
  癸酉,帝谕江西转运判官芮煇曰:“卿当先正大夫风俗,次则民间讼牒,早与裁决,漕运又其次也。”
  甲戌,起居舍人赵雄,请置局议恢复,诏以雄为中书舍人。
  知乌程县余端礼言:“谋敌制胜之道,有声有实。敌弱者,先声后实以詟其气,敌强者,先实后声以俟其机。汉武乘匈奴之困,亲行边陲,威振朔方,而漠南无王庭者,詟其气而服之,所谓先声而后实也。越谋吴则不然。外讲盟好,内修武备,阳行成以种、蠡,阴结援于齐、晋,教习之士益众,而献遗之礼益密,用能一战而霸者,伺其机而图之,所谓先实而后声也。今日之事,异于汉而与越相若,愿阴设其备而密为之谋,观变察时,则机可投矣。古之投机者有四:有投隙之机,有捣虚之机,有乘乱之机,有承弊之机。因其内衅而击之,若匈奴困于三国之攻而汉宣出师,此投隙之机也。因其外患而伐之,若吴夫差牵于黄池之役而越兵入吴,此捣虚之机也。敌国不道,因其离而举之,若晋之降孙晧,此乘乱之机也。敌人势穷,蹑其后而蹙之,若汉高祖之追项羽,此乘弊之机也。机之未至,不可以先;机之已至,不可以后。以此备边,安若泰山;以此应敌,动如破竹;惟所欲为,无不如志。”帝曰:“卿可谓通事体矣。”
  是月,复武臣提刑。
  先是陈俊卿在相日,诏依祖宗旧制,复置武臣提刑,俊卿言此职自景德以来,废置不常,今用文臣一员,亦无阙事,员外增置,徒为烦扰,乃止。至是复置之。
  造《会计录》,从都大发运使史正志之请也。
  十一月,丁丑朔,诏淮南转运司严使人往来载钱过界之禁。
  辛巳,金制:“盗太庙物者,与盗宫中物同论。”
  壬午,合祀天地于圜丘,大赦。
  乙酉,臣僚札言:“伏见效祀,阴雨连日,自致斋酌献景灵宫天霁,回銮太庙又雨。至夜漏四刻,星斗灿然,行朝飨之礼焉。明日,驾如青城亦晴。道旁观瞻甚盛,霏微冻雨还作。将祭之夜,驾幸大次更衣,数星现云表。及登坛乐作,四效云阴尚盛,独岁星中天,灵光下烛,礼成不雨。行礼之次,差官巡仗至城门,雨大霔,独泰坛无有。此皆圣上寅畏格于上天,天意昭答,宜宣付史馆。”许之。
  张栻言:“陛下之心,即天心也。欲定未定,故上天之应乍阴乍晴。天人一体,众类无间,深切著明,有如此者。臣愿陛下毋以此为祥瑞,而于此存敬戒之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