庚子,以史浩为尚书右仆射、平章事兼枢密使;张浚进枢密使、都督江淮东西路军马,开府建康。浚荐陈俊卿为江淮宣抚判官。
  丙午,诛殿前司后军谋变者。
  戊申,诏:“礼部贡院试额增一百人。”
  壬子,金遣客省使乌居仁赏劳河南军士。
  吴璘奉班师之诏,僚属交谏曰:“将在军,君命有所不受。此举所系甚重,奈何退师?”璘知朝论主和,乃曰:“璘岂不知此!顾主上初政,璘握重兵在远,有诏,璘何敢违!”至是复诏璘进退可从便宜,而璘已弃德顺还河池。金人乘其后,璘军亡失者三万三千,部将数十人,连营痛哭,声振原野。于是秦凤、熙河、永兴三路新复十三州、三军,皆复为金取。
  二月,壬戌朔,用史浩策,以布衣李信甫为兵部员外郎,赍蜡书,间道往中原,招豪杰之据有州郡者,许以封王世袭。
  甲子,金命太子少詹事杨伯雄等廉问山西路。
  庚午,金主谓宰相曰:“滦州饥民流散,可移于山西富民赡济,仍于道路计口给食。”
  己卯,赈两淮流民及山东归正忠义军。
  庚辰,金太保、都元帅完颜昂薨。金主辍朝,亲临奠,赙赠甚厚。
  昂自从太祖开国,累著功绩。在正隆时,纵饮沈酣,辄数日不醒。废主亮闻之,尝面戒不令饮,得间辄饮如故。及金主即位,昂还自扬州。妻子为置酒私第,未数行,辄卧不饮。其妻大氏,废主亮之从母姊也,怪而问之。昂曰:“我本非嗜酒者,但向时不以酒自晦,则汝弟杀我久矣。今遭遇明时,正当自爱,是以不饮。”昂睦于兄弟,尤喜施予,亲族有贫困者,必厚给之。或以子孙计为言,答曰:“人各有命,但使其能自立尔,何至为子孙奴耶!”
  癸未,同知枢密院事黄祖舜罢。
  丙戌,金赵景元等以乱言伏诛。
  庚寅,逐秦桧党人,仍禁辄至临安。
  金东京僧法通以妖术乱众,都统府讨平之。
  三月,壬辰朔,金左副元帅赫舍哩志宁遣人索海、泗、唐、邓、商州之地及岁币,致书于张浚曰:“可还所侵本朝内地,各守自来画定疆界,凡事一依皇统以来旧约,帅府亦当解严。如必欲抗衡,请会兵相见。”浚复以书曰:“疆场之一彼一此,兵家之或胜或负,何常之有!”
  先是金人声言取两淮,浚请以兵屯盱眙及泗、濠、庐州备之。志宁遣富察徒穆、大周仁屯虹县,萧琦屯灵壁,积粮修城,将为南侵计。
  癸巳,以张焘参知政事,辛次膺同知枢密院事。
  初,次膺为右正言,力谏和议,为秦桧所怒,流落者二十年。帝即位,召为中丞。次膺每以名实为言,多所裨益。帝呼其官而不名。
  丙申,金中都以南八路蝗,诏尚书省遣官捕之。
  壬寅,陈康伯上钦宗陵名曰永献。
  金命户部侍郎魏子平等九人分诣诸路明安、穆昆劝农及廉问。诏临潢汉民逐食于会宁府、济、信等州。
  乙巳,诏求遗逸。
  丁未,诏修太上皇帝圣政。
  己酉,参知政事张焘罢。
  初,刘度除右谏议大夫,首论待小人不可无节,因奏潜邸旧僚,宣召当有时,盖为龙大渊、曾觌言也。至是遂上疏劾“大渊、觌轻儇浮浅,凭恃恩宠,入则侍帷幄之谋,出则陪庙堂之议,摇脣鼓舌,变乱是非。凡皇闱宴昵之私,宫嫔嬉笑之语,宣言于外,以自夸大。至引北人孙照出入清禁,为击球、胡舞之戏,上累圣德,望亟赐黜逐。”又因进故事,论京房指谓石显,元帝亦自知之而不能用,盖公义不胜私欲耳。反覆数百言,尤为切至。于是诏大渊除知閤门事,觌权知閤门事。度言:“臣欲退之而陛下顾进之,何面目尚为谏官!乞就贬黜。”中书舍人张震缴其命至再;侍御史胡沂亦论两人市权招士,请屏远之,以防其微,不报。给舍金安节、周必大不书黄,且奏曰:“陛下于政府侍从,欲罢则罢,欲贬则贬,独于此两人委曲迁就,恐人言纷纷未止也。”明日,宣手诏,谓:“给舍为人鼓扇,议论群起,太上时安敢尔!”于是安节、必大退而待罪。会张焘入对,欲以两人决去就。帝问所从闻,焘曰:“闻之陆游。”帝曰:“游反覆小人,已得罪行遣矣。”焘谢曰:“臣听言不实,罪也。”遂罢政。
  是日,安节、必大再奏,乞窜责,不许。必大入谢,帝曰:“朕察卿举职,但朕欲破朋党,明纪纲耳。”时宰辅、台谏合辞,以为两人当去,故帝有朋党之疑。庚戌,度改权工部侍郎。乙卯,震出知建宁府。帝复申两人知閤之命,必大格除目不下,史浩以闻。越三日,不获命,遂请祠去,两人之命亦寝。
  庚戌,金免去年租税。
  夏,四月,辛酉朔,金右副元帅完颜思敬召还京师,授北京留守。
  丁卯,金平章政事完颜固云罢为东京留守。固云宿将,恃功,先在南京,颇渎货,不恤军民。诏使问以边事,固去不答,谓诏使曰:“尔何知!俟我到阙奏陈。”及召入,竟无一语及边事者。在相位,多自专,己所欲辄自奏行之,故罢。
  先是金户部尚书梁銶上言:“大定以前,官吏、士卒俸粟支帖,真伪相杂,请一切停罢。”参知政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