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仕进之人,将赤族而不悟,此其不忠之大罪也。望特赐威断。”诏:“寅责授果州团练副使,新州安置。”
  金主召见贺登极使,出徽宗玉带,使持以赐帝,且曰:“此天水郡王故物,今以赐汝主,俾汝主如见其父。并谕汝主,当不忘朕意也。”使退,秘书朗张仲轲曰:“希世之宝,轻赐可惜。”金主曰:“江南之地,它日当为我有,此置之外府耳。”由是臣下皆知金主有南伐意矣。
  仲轲本市井无赖,能说传奇小说,杂以俳优诙谐语为业,金主旧引致左右以资戏笑,及篡位,遂擢用之,俄迁秘书丞,转少监。
  金主以良弓赐右卫将军芮王亨。亨性直,材勇绝人,喜自负,辞曰:“所赐弓弱,不可用。”金主遂忌之,出为真定尹,谓亨曰:“太宗诸子方强,多在河朔、山东、真定据冲要,如有变,倚卿为重矣。”其实心忌亨也。
  金主欲以勤政为名,召近臣讲论,每至夜分。尝问起居注杨伯雄曰:“人君治天下,其道何贵?”对曰:“贵静。”金主默然。明日,复谓曰:“我迁诸部明安分屯边戍,前夕之对。岂指是为非静耶?”对曰:“徙兵分屯,良策也;所谓静者,乃不扰之耳。”乙夜,复问鬼神事,伯雄进曰:“汉文帝召见贾谊,夜半前席,不问百姓而问鬼神,后世犹讥之。陛下不以臣愚陋,幸及天下大计,鬼神之事,未之学也。”金主曰:“但言之,以释永夜倦思。”伯雄不得已乃曰:“臣家有一卷书,记人死复生。或问:‘冥官何以免罪?’答曰:“汝置一册,白日所为,暮夜书之。不可书者,不可为也。’”金主为之改容。
续资治通鉴--●卷第一百二十九
●卷第一百二十九
    【宋纪一百二十九】 起上章敦牂四月,尽玄黓涒滩十二月,凡二年有奇。
     ○高宗受命中兴全功至德圣神武文昭仁宪孝皇帝绍兴二十年(金天德二年)
  夏,四月,戊午,金杀太傅、领三省事宗本及尚书左丞相唐古辨,遣使杀领行台尚书省事秉德。
  初,金主为宰相,即患太宗诸子强盛,尝与辨、秉德言之。既篡位,并恶辨、秉德,乃与秘书监萧裕密谋,欲尽杀太宗诸子,而未有以文致其罪,裕曰:“尚书省令史萧玉,索为宗本所厚,人所共知。今托为玉告变状,以取信于人,可按籍诛也。”谋既定,使人召宗本等击鞠,金主先登楼,宗本及判大宗正事宗美至,即杀之。宗本既死,萧裕使人召萧玉。是日,玉送客出城,醉酒,露发披衣,以车载至裕第。逮日暮,玉酒醒,见军士守之,意为人所陷,以头触屋壁,号曰:“臣未尝犯罪,母年七十,幸哀怜之。”裕附耳告之曰:“主上以宗本诸人不可留,今已诛之,欲加以反罪,令汝上告其事,款状已具矣。”其状略曰:“秉德出领行台,与宗本别,因会饮,约内外相应。唐古辨言内侍张彦善相,相太傅有天子分,宗本曰:‘我有兄东京留守在,我何能为!’是时宗美言太傅正是太宗主家子,北京留守卞,临行与宗本言,事不可迟。宗本等将以日近围场内,决计行之云。”裕引萧玉见金主,具如款状所言。金主大喜,以款状宣示中外,遂杀东京留守宗懿、北京留守卞等,凡杀太宗子孙七十馀人,太宗后遂绝。
  乌达亦言:“秉德饮酒宗本家,相者言其貌类赵太祖,秉德偃仰笑受其言。臣妻言秉德妻尝指斥主上,秉德与宗本别,指斥尤甚,且谓运数有归。其逆状甚明。”金主遂遣人杀秉德于行台。秉德,宗翰孙也。宗翰子孙被杀者三十馀人,宗翰后亦绝。
  金主又杀诸宗室五十馀人。
  辛酉,金以尚书省令史萧玉为礼部尚书,秘书监萧裕为尚书左丞,右丞相乌达为司空、左丞相兼侍中,赏告变功也。以刘筈为尚书右丞相,宗义、温都思忠为平章政事,以刘麟为尚书右丞,以布萨思恭为殿前都点检。
  癸酉,左朝奉大夫、新知庐州吴逵言:“两淮之间,平原沃壤,土皆膏腴,宜谷易垦,稍施夫力,岁则有收,而茅苇翳塞,莫之加功。望置力田之科,募民就耕,赏以官资,辟田以广官庄。宜令江、浙、福建委监司、守臣,劝诱土豪大姓赴淮南从便开垦。田地归官庄者,岁收谷五百石免本户差役一次,七百石补进义副尉,至四千石补进武校尉,并作力田出身。其被赏后再开垦及元数许参选如法,理名次在武举特奏名出身之上,遇科场并得赴转运司应举。”从之。
  五月,戊子,金以平章行台尚书省事、右副元帅大托卜嘉为行台尚书右丞相,元帅如故。壬辰,以左副元帅完颜杲为行台尚书左丞相,元帅如故;同判大宗正事宗安为御史大夫。
  时杲自陕西入朝,因从容言曰:“唐建成不道,太宗以义除之,即位之后,力行善政,后世称贤。陛下以前主失德,大义废绝,力行善政,则如唐太宗矣。金主闻言色变,杲亦自悔其言。金主念杲久握兵在外,颇得士心,忌之,阳尊以殊礼,使系属籍,以玉带玺书赐之。杲至汴,诏谕托卜嘉无使杲预军事,杲不知,每事辄争之。托卜嘉诡曰:“太师梁王以陕西事属公,以河南事属托卜嘉,今未尝别奉诏命;若陕西之事,托卜嘉固不敢干涉也。”托卜嘉久在河南,将士畏而附之,杲始至势孤,争之不得,白于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