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庶几乎激忠起懦,而三四大帅者,亦不敢怀偷安苟且之心。夫天下者,陛下之天下也,陛下不自致力以为之先,则被坚执锐,履危犯险者,皆有解体之意。今日之事,存亡安危所自以分。六飞倘还,则有识解体,内外离心,日复一日,终以削弱,异日复欲巡幸,诏书谁为深信而不疑者!何则?彼已知朝廷以为避地之计,实无意图回天下故也。论者不过曰‘万一有警,难于远避’,夫将士用命,扼淮而战,破敌有馀,苟人有离心,则何地容足!又不过曰‘当秋而战,及春而还’,此但可以纾一时之急,年年为之,人皆习熟,难立国矣。又不过曰‘贼占上流,顺舟可下’,今襄、汉非彼有,舟何自来?使贼有馀力,水路偕进,陛下深处临安,亦能安乎?”
  浚因独对,乞乘胜取河南地,擒刘豫父子;又言刘光世骄惰不战,不可为大将,请罢之。帝问:“常与鼎议否?”浚曰:“未也。”浚见鼎,具道其故,鼎曰:“不可。豫机上肉耳,然豫倚金人为重,不知擒灭刘豫,得河南地,可遂使金不内侵乎?光世将家子,士卒多出其门下,若无故罢之,恐人心不可。”浚不悦。鼎复言强弱不敌,宜且自守,未可以进,由是与彦质俱罢去。
  京东、淮东宣抚处置使韩世忠引兵攻淮阳军,败之。
  己亥,赐刘光世、岳飞诏曰:“国家以叛逆不道,狂狡乱常,遂至行师,本非得已,并有威怀之略,不专诛伐之图。盖念中原之民,皆吾赤子,迫于暴虐之故,来犯王师,自非交锋,何忍诛戮!庶几广列圣好生之德,开皇天悔祸之衷。卿其明体朕怀,深戒将士,务恢远驭,不专尚威,凡有俘擒,悉加存抚。将使戴商之旧,益坚思汉之心,蚤致中兴,是为伟绩。毋致贪杀,负朕训言。”枢密院奏光世之将马钦、飞之将寇成等,捕获各五百人,并斩讫,故有是诏。
  辛丑,诏筑南寿春城。
  壬寅,尚书左仆射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密院事、都督诸路军马兼监修国史赵鼎,充观文殿大学士、两浙东路安抚制置大使,兼知绍兴府。
  龙图阁学士、知绍兴府孙近试吏部尚书。
  命吏部侍郎、都督行府参议军事吕祉,往建康措置移跸事务。
  乙巳,帝与宰执语唐开元之治曰:“姚崇为相,尝选除郎吏,明皇仰视屋椽,崇惊愕久之,后因力士请问,知帝所以专委之意。人主任相当如此。”张浚曰:“明皇以此得之,亦以此失之。杨、李持柄,事无巨细,一切倚仗,驯致大乱。吁,可戒也!”帝曰:“然卿知所以失否?在于相非其人,非专委之过也。”浚曰:“明皇方其忧勤,贤者获进,逮其逸乐,小人遂用,此治乱之所以分。陛下灼见本末,天下幸甚!”
  赵鼎入辞。鼎在越,惟以束吏恤民为务,每言:“不束吏,虽善政不能行,盖除害然后可以兴利。《易》之《豫》,利建侯行师,乃所以致豫。《解》,公用射隼于高墉之上,谓射隼而去小人,乃所以致解也。”至是奸猾屏息。又,场务利入之源,不令侵耗,财赋遂足。
  甲午,崇信、奉宁军节度使、开府仪同三司、江南东路宣抚使张俊,加少保、镇洮、崇信、奉宁军节度使,仍旧宣抚使。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、密州观察使、权主管殿前司公事杨沂中为保成军节度使、殿前都虞候、主管殿前司公事。
  先是右司谏陈公辅言:“前日贼犯淮西,诸将用命,捷音屡上,边土稍宁,盖庙社之灵,陛下威德所至。然行赏当不逾时,庙堂必有定议。臣闻濠梁之急,俊遣杨沂中往援,遂破贼兵,此功固不可掩。刘光世不守庐州,而濠梁戍兵辄便抽回,如涡口要地,更无人防守,若非沂中兵至,淮西焉可保哉!光世岂得无罪!此昭然无可疑者。又,沂中之胜,以吴锡先登;光世追贼,王德尤为有力;是二人当有崇奖,以为诸军之功。若韩世忠屯淮东,贼不敢犯;岳飞进破商、虢,扰贼腹胁;二人虽无淮之功,宜特优宠,使有功见知,则终能为陛下建中兴之业。”朝廷以俊、沂中功尤著,遂优赏之。沂中时年三十五岁。
  丁未,诏曰:“朝廷设官分职,本以为民。比年以来,重内轻外,殊失治道之本,朕甚不取。可自今监司、郡守,秩满考其善状,量与迁推,治效著闻,即除行在差遣。其郎官未历民事者,效职通及二年,复加铨择,使之承流于外。仍令中书、御史台籍记名姓。俟到阙日,检举引对,参考善否,取旨升黜。庶几天下百姓蒙被实惠,以称朕意。”
  戊申,诏曰:“朕惟养兵之费,皆取于民。吾民甚苦而吏莫之恤,夤缘军须,掊敛无益,朕甚悼之!监司、郡守,朕所委寄以惠养元元者也,今慢不加省,复何赖焉!其各任乃职,察吏之侵渔纳贿者,劾按以闻。已戒敕三省官,间遣信使周行诸路,苟庇覆弗治,流毒百姓,朕不汝贷。自今军事所须,交令州县揭榜晓谕,馀依绍兴元年五月二十四日诏旨施行,无或违戾。”
  观文殿学士、醴泉观使兼侍读秦桧行在所讲筵供职,观文殿学士、行宫同留守孟庾充行宫留守。
  庚戌,诏:“官职如在职二年已上知县资序人,与除大郡通判;通判资序人,与除知州军。任满到阙,令閤门引见上殿,当参考治状善否,取旨升黜;仍令中书省、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