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意,乃避祸远去,引一时小人如刘子羽、程唐辈诛求聚敛,四川骚然。陛下初许浚便宜黜涉,盖以军事在远,不欲从中制也。浚辄立招贤馆,有视龙图阁之命,以孺人封号封参议官之妾。陛下常遣中使抚问,浚乃与之加秩,劳其远来,其狂悖甚矣。陛下遣郎官持节召之,浚乃偃蹇迁延,既到鼎、澧间,擅差抚谕官骚扰州县。所为一至于此,望赐罢黜,明正典刑,以为人臣跋扈之戒。”
  浚至行在,诏浚随行军马尽付神武中军统制杨沂中,逐行钱物隶内藏为封桩激赏库。浚既见,遂赴枢密院治事。
  三月,辛亥朔,川陕宣抚司都统制吴玠败金人于仙人关。
  初,金右都监宗弼连战未决,玠遥与宗弼相见。宗弼遣人谓曰:“赵氏已衰,不可扶持;公来,当择善地百里而王之。”玠谢曰:“已事赵氏,不敢有贰。”
  金人遣生兵万馀击玠营之左,玠分兵击却之,敌怒,拥众乘城。玠遣统制官杨政以刀枪手深入,统制官吴璘以刀画地,谓诸将曰:“死则死此,敢退者押!”金人分为二陈,宗弼陈于东,将军韩常陈于西,南军苦战久,遂退屯第二隘。时军中颇有异议,欲别择形胜以守,璘曰:“方交而退,是不战而却也。吾度此敌走不久矣。”政亦言于玠曰:“此地为蜀扼塞,死不可失,当守以强弩,彼不敢舍此而攻关。”玠从之。
  金人进攻第二隘,人被两铠,铁刃相连,鱼贯而上,璘督士死战,矢下如雨,金兵死者复践而登。完颜杲驻马四视久之,曰:“吾得之矣!”翼日,命诸军并力攻营之西北楼,统领官陇干姚仲登楼死战,楼已欹,仲以帛为绳,曳使复正;金人以火焚楼柱,仲取酒灭之。玠又遣政与统领官田晟以锐兵持强力大斧击其左右,夜,布火四山,大震鼓随之。壬子夜,垒中大出兵,遣右军统领王庆及王武等诸将分紫白旗入金营,金兵惊溃,将军韩常射损左目,敌不能支,遂引兵宵遁。右军统制张彦劫横山寨,斩千馀级,玠遣统制官王浚设伏河池,扼其归路,又败之。
  是举也,金人决意入蜀,自完颜杲已下,皆尽室以来,既不得志,遂还凤翔,授甲士田,为久留计,自是不复图蜀矣。
  金人之始入也,玠檄召金房镇抚使王彦、熙河路总管关师古来援;师古已叛,彦亦不至,独绵、威、茂、石泉军安抚使刘锜以所部会之。玠闻师古叛,并其军麾下,厚资给焉,由是玠军益以精强。
  戊午,端明殿学士、江南西路制置大使赵鼎参知政事。时鼎已召未至。
  壬戌,参知政事、同都督江、淮、荆、浙诸军事孟庾自镇江至行在。
  癸亥,侍御史辛炳试御史中丞,中书舍人唐煇试左谏议大夫。
  礼部侍郎兼侍讲、权学士院陈与义言:“明堂之礼,有汉武汾上之制,绍兴元年,实已行之。若再举而行,适宜于今事,无戾于古典。”太常丞詹公荐、博士刘登亦言:“古人巡幸,自非封禅告成,未有行郊祀者。今岁若且祀明堂,实得权时之义。但绍兴元年,止设天地祖宗四位,不曾设皇祐百神。议者疑郊与明堂当间举。”帝乃命有司条具明堂典礼以闻。
  乙丑,检校少保、奉国军节度使、知枢密院事张浚罢,为资政殿大学士、左通奉大夫、提举临安府洞霄宫。
  时辛炳、常同论浚不已,帝未听。二人因录所上四章申浚,浚惧,即移疾待罪,且以吕颐浩在相位时书进呈,帝乃释然。炳又言:“前此人臣,未有如浚之跋扈僭拟、专恣误国、欺君慢上者,浚兼有众恶,望早赐窜黜。”同亦论奏如炳言,故浚遂罢,未几,谪福州居住。
  癸酉,龙图阁直学士、知湖州汪藻上所编《元符庚辰以来诏旨》二百卷,诏送史馆。
  夏,四月,庚辰朔,制授吴玠定国军节度使、川陕宣抚副使。玠因除宣副,遂移镇、加恩,帝赐以所御战袍、器甲,且赐亲笔曰:“朕恨阻远,不得拊卿之背也!”
  玠素不为威仪,既除宣抚副使,简易如故。常负手步出,与军士立语,幕客请曰:“今大敌不远,安知无刺客?万一或有意外,岂不上负朝廷委任之意,下孤军民之望哉?”玠谢曰:“诚如君言。然玠意不在此。国家不知玠之不肖,使为宣抚,恐军民之间有冤抑无告者,为门吏所隔,无由自达耳。”幕客乃服。
  癸未,宝文阁直学士、宣抚处置使参议官刘子羽,责授单州团练副使、白州安置;宝文阁学士、宣抚处置使参议官程唐,落职,提举江州太平观,本州居住。
  丙戌,吴玠与金人战,败之,遂复凤、秦、陇州。
  戊子,神武左副军统制李横,以襄阳失守,于国门待罪,诏放罪。
  横与蔡、唐州、信阳军镇抚使牛皋、商、虢州镇抚使董先,自南昌随赵鼎赴行在,诏以其军万五千人属神武右军都统制张俊。皋见帝,因陈刘豫必灭之理,中原可复之计,乃命皋复往江州,听岳飞节制。
  庚寅,置孳生牧马监于临安府。
  庚子,诏江东宣抚使刘光世遣兵巡边。
  初,襄阳既为伪齐将李成所据,川、陕路绝,湖、湘之民亦不奠居。硃胜非言:“襄阳上流,襟带吴、蜀,我若得之,进则可以蹙贼,退则可以保境。今陷于寇,所当先取。”帝曰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