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,将吏会于州沼。世清有酒,即取黄衣,被兵马钤辖赵令晙于东厅,俾令晙即皇帝位。令晙号呼不听,褫其黄衣。知蕲州、朝请郎甄采等共劝之,世清乃止。
  丁未,以帝至越州,命释诸路徒以下囚,罢邠州岁贡火箸、襄阳漆器、象州藤合、扬州照子之属。
  初,未行钞盐以前,两浙民户,每丁官给蚕盐一斗,令民输钱一百六十六,谓之“丁盐钱”。皇祐中,许民以绢从时价折纳,谓之“丁绢”。自行钞法后,官不给盐,每丁增钱为三百六十,谓之“身丁钱”。大观中,始令三丁输绢一匹,时绢直犹贱,未有陪费。其后物价益贵,乃令民每丁输绢一丈,绵一两。军兴丁少,遂均科之,民甚以为患。至是听五等下户以为半折帛、半纳见钱。于是岁为绢二十四万匹,绵百万两,钱二十四万缗。
  勘会宋齐愈所犯当置于法,然已经大赦,只缘憎爱之私,致抵极刑,可追复通直郎,仍与一子恩泽。勘会责授单州团练副使、昌化军安置李纲,罪在不赦,便不放还,缘累经恩赦,特许自便。纲行至琼州而还。
  初,京西制置使程千秋既军襄阳,有剧盗曹端者,自京城聚众,扰于京西,号“曹火星”,千秋遣人招之,屯于城下。是时桑仲在唐州,尽取强壮为兵,唐州之民在桐柏者,先为董平攒集;其不属平者,进退无所依,皆尽室归仲。仲之众渐盛,遂自光化军而南;千秋亦招之,屯汉水之北。始,范琼讨李孝忠,至襄阳,留五百兵戍守,使东南第五将徐彦领之。仲故识彦,遗以刀,千秋怒其通寇。是日南至,诸将入贺,酒三行,千秋叱彦起,数其与仲通书之罪,遂斩之。仲怒,引兵犯襄阳,千秋命端出师,并檄知邓州谭兗为援。端与仲遇于高车,急击之,仲败,稍引退。会兗遣骑兵策应,千秋赏其精锐,端愠,遂率众军于中庐、南漳之间。仲谍知,整众复进,至孛罗冈,与马军遇。冈地坡仰而有低林,非骑兵之利,邓州兵大败,仲进薄襄阳。千秋公安亲随兵,未尝历行陈,皆轻跳,欲出战,千秋不许,至于再三,乃令战。亲随兵无器甲,仲以马军数百伏路两傍,俟其过未尽,即突出,大呼令坐,以棍杖次第敲杀之;统制官贵仲正等闻之,遁去。千秋弃城奔中庐,仲遂据襄阳。千秋密遣人说端裨将王辟使杀端,端军多溃;惟后军李忠寨差远独不散,自称权京西南路副总管,与其待冠白巾,声言为端报仇。千秋不可居,乃自金州入蜀。贵仲正以溃卒寇荆南,兵马钤辖、武功郎渠成与战,杀之。提点刑狱公事李允文在郢,亦不能守,引所部往鄂州。于是京西列城皆为仲所据。
  戊申,金宗弼攻和州,守臣李俦以城降。
  时奉使催纵从行官属卢伸自北逃归,宗弼得归朝官程晖,令携招降书,与伸皆赴行在。
  己酉,宣抚处置使张浚,以便宜曾印钱引一百万缗以助军食,其后八年间,累增二千五十四万缗。浚又置钱引务于秦州,以佐边用。
  是日,金人破无为军,守臣朝散大夫李知几挈其帑藏与其民俱渡江南归,历阳县丞王之道率遗民据山泽以守。之道,无为人也。
  庚戌,金人攻采石渡,知太平州郭伟率将士拒敌,败之;翼日,又败之。金人退,攻芜湖,伟又败之,金人趋马家渡。
  壬子,隆祐皇太后退保虔州。
  前数日,江西转运司得报,敌骑至大冶县,未辩虚实。会江东宣抚使刘光世驰轻骑以闻,翼日,乃知敌至。滕康、刘珏共议奉太后及近上妃嫔陆行,馀皆舟行,百官从便路起发。集英殿修撰、江西安抚制置使、知洪州王子献,弃城遁走抚州,众推土人朝请郎李积中权州事。于是中书舍人李公彦、徽猷阁待制、权兵部侍郎李擢皆遁,司勋员外郎冯楫匿庐山佛舍,郎官以下多潜去者。既而楫贻书光世,劝以出兵掩敌,大略言:“金人深入,最兵家之忌。又进则拒山,退则背江,百无一利。而敢如此横行者,以前无抗拒,后无袭逐,如入无人之境,故无所忌惮,非敌之能也。观村人之强壮者尚敢与之敌,其间胜负亦或相半,岂有国家素练之兵,反不如者?但望风畏之耳,实不足畏也。太尉傥选精兵万人,厚立赏格,自将而来洪州等处援救,开一路令归,伏兵于前而掩之,可使匹马不还。”光世不能用。
  丁巳,金人破六合县,又破临江军,守臣中奉大夫、直秘阁吴将之遁去。将之,吴兴人也。
  戊午,金人攻洪州,权知州事李积中以城降。
  贼刘忠犯蕲州,蕲、黄都巡检使韩世清与战,破之,忠遂转入湖南。
  庚申,金人破真州,守臣向子忞弃城保沙上,其所携金帛,悉为韩世忠所夺。
  辛酉,隆祐皇太后至吉州。
  壬戌,金人自马家渡济江。
  初,完颜宗弼既破和州,与叛将李成同攻乌江县,尚书右仆射、江淮宣抚使杜充在建康,谍言成师老可击,充遽遣兵,而金师已大入。充闻金且至,以其兵六万人列戍江南岸,而闭门不出,统制官岳飞泣谏,请视师,充不从。会将官张超失守,金人遂过江,充急遣都统制陈淬率飞及刘纲等十七人将兵三万人与战,又命御营前军统制王侄以所部万三千人往援。金人攻溧水县,尉潘振死之。
  癸亥,保宁军承宣使、主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