负陛下委任之恩。若一一行其职守,事皆违异,必以戆愚妄发,干犯典刑,徒玷清时,无补国事。臣所以不敢上当恩命者也。”疏入,黄潜善大怒,请特赐黜责,以为不恭上命者之戒,安国遂罢。
  金初未有文字,亦未尝有记录。宗翰好访问女直故老,多得先世旧闻。至是金主诏求访祖宗遗事以备国史,命完颜勖等掌之。
  庚申,侍御史张浚充集英殿修撰、知兴元府。
  浚有远志,数招诸将至台,讲论用兵筹策。浚本黄潜善所引,至是因请汰御营使司官属,又论此时金即不来,亦当汲汲治军,常若敌至,潜善始恶之,浚以母在蜀中求去,故有是命。未行,留为礼部侍郎。
  乙丑,御营使司中军统制张俊引兵入秀州,前知州事赵叔近为所杀。
  初,御营都统制王渊,在京师有所狎妓,乱后为叔近所取,渊衔之。及俊辞行,渊谓之曰:“赵叔近在彼。”俊谕其意。前一日,俊总兵至郡,叔近以太守之礼逆诸城北沈氏园。俊叱令置对,方下笔,群力遽前,断其右臂,叔近呼曰:“我宗室也。”语未毕,已断首于地。秀卒见叔近死,遂反戈婴城,纵火殴掠,江东西路经制司书写机宜文字辛安宗在城中,为所害。翼日,俊破关捕徐明等,斩之。俊以功迁武宁军承宣使。叔近子朝奉郎交之,亦坐受贼所献玩好,降六官,勒停。后十馀年,御史言叔近之冤,始赠集英殿修撰。
  丁卯,国信使杨应诚、副使韩衍至高丽,见国王楷谕旨。楷拜诏已,与应诚等对立论事。楷曰:“大朝有山东路,何不由登州以往?”应诚言:“不如贵国去金国最径,第烦国王传达金国。今三节人自赉粮,止假二十八骑。”楷难之。已而命其门下侍郎傅俏至馆中,具言:“金人今造舟,将往二浙,若引使者至其国,异时欲假道至浙中,将何以对?”应诚曰:“金人不能水战。”俏曰:“金人常于海道往来。况金人旧臣本国,近乃欲令本国臣事,以此可知强弱。”后十馀日,府燕。又数日,复遣中书侍郎崔洪宰等来,固执前论,且言二圣今在燕、云,不在金国。馆伴使文公仁曰:“往年公仁入贡上国,尝奏上皇以金人不可相亲,今十二年矣。”洪宰笑曰:“金国虽纳土与之,二圣亦不可得。大朝可不练兵与战!”应诚留高丽凡六十有四日,楷终不奉诏。应诚不得已,受其表而还。
  己卯,言者以为:“东南武备利于水战,金人既破唐、邓、陈、蔡,逼进淮、汉,去大江直一间耳。为今之策,宜于大江上游如采石之类,凡要害处,精练水军,广造战舰,仍泊于江之南岸,缓急之际,庶几可倚。”诏江、浙州军措置,限一月毕。
  是月,以集英殿修撰、知延安府王庶为龙图阁待制,节制陕西六路军马,泾原经略使司统制官曲端为右武大夫、吉州团练使,充节制司都统制。诏书有曰:“倘不靖难于残暑之前,必致益兵于秋凉之后。”
  先是,温州观察使、河东经制使王燮既遁归,朝廷除燮知凤翔府。东京留守宗泽,承制以庶权陕西制置使,端权河东经制使。会主客员外郎、陕西抚谕使谢亮西入关,庶移书曰:“大夫出疆,有可以安社稷,利国家,专之可也。夏国为患,至小而缓,金人为患,至大而迫。方敌兵挫锐于熙河,奔于本路,子女玉帛,不知纪极,占据同、华,畏暑休兵。阁下能杖节督诸路,协同义举,漕臣应给粮饷,争先并进,虽未能洗雪前耻,亦可以驱逐渡河,全秦奠枕,徐图恢复。夏人秋稼未登,饥饿疲困,何暇兴兵!庶可保其无它。”亮不听,遂自环庆入西夏,夏国主乾顺已称制,倨见之。亮留夏国几月,乃与约和罢兵,更用钧敌礼,乾顺许之。亮归,夏人随之,以兵掩取定边军。明年,亮乃还行在。
  初,王姪之溃也,其属官王泽仁以众二万入长安,复为经略使郭琬所逐。祠部员外郎、四川抚谕使喻汝砺尝言:“今朝廷已专命王庶经制中夏,窃闻五路全不禀庶节制,望择久历籓方,晓畅军事,近上两制,节制五路,招集溃兵,式遏寇盗,仍以臣所刷金帛八百馀万缗为军粮犒设之费,庶可以系二京、两河、山东、陕西五路父老之心。若谓四川钱物不当应副陕西,臣谓使此钱自三峡、湖、湘平抵建康,固为甚善,万一中途为奸人所窥,适足资寇。臣又闻王择仁所统皆三晋劲勇之馀,今关捕榛莽,军无见粮,故其人专以剽掠为事。若得上件财帛养之,则秦、晋之民,皆为吾用矣。”时庶已擢待制,而汝砺停官,然皆未受命也。
  初,二帝既徙中京,上皇闻帝已即位,作书与左副元帅宗翰,与约和议,大略言:“唐太宗复突厥而沙陀救唐,冒顿单于纵高帝于白登而呼韩赖汉,近世耶律德光绝灭石氏,而中原灰烬数十年,终为它人所有,其度量岂不相远哉!近闻嗣子之中有为人所推戴者,盖祖宗德泽之在人,至深至厚,未易忘也。若左右欲法唐太宗、冒顿单于,受兴灭继绝之名,享岁历玉帛之好,当遣一介之使,奉咫尺之书,谕嗣子以大计,使子子孙孙永奉职贡,为万世之利也。”宗翰受其书而不答。
  秋,七月,癸未朔,资政殿学士、东京留守、开封尹宗泽卒。
  泽为黄潜善等所沮,忧愤成疾,疽作于背,至是疾甚。诸将杨进等排闼入问,泽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