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,复遣曹辅、冯澥及仲温、士讠布使金营。癸丑,仲温、士讠布还,云金人须亲王并何至军前。
  金人攻通津、宣化门,范琼以千人出战,渡河,冰裂,没者五百馀人,自是士气益挫。
  甲寅,大风自北起,俄雪下数尺,连日夜不止。
  乙卯,金人复使刘晏来趣亲王、宰相出盟。
  何屡趣郭京出师,京徒期再三,曰:“非至危急,吾师不出。”丙辰,大风雪,京乃令守御者悉下城,毋得窃窥。因大启宣化门,出攻金军,京与张叔夜坐城楼上。金人分四翼,噪而前,京兵败走,堕死于护龙河,城门急闭。京向叔夜曰:“须自下作法。”因下城,引馀众南遁。
  金人遂登城,众皆披靡,四壁兵皆溃。金人入南薰诸门,统制姚友仲死于乱兵。四壁守御使刘延庆夺门出奔,为追骑所杀。宦者黄经自赴火死。统制何应言、陈克礼、中书舍人高振力战,与其家人皆被害。京城遂破。帝恸哭曰:“朕不用种师道言,以至于此!”
  卫士入都亭驿,执金使刘晏,杀之。
  军民数万,斧左掖门求见天子,帝御楼谕遣之。卫士长蒋宣率其众数百,欲邀乘舆犯围而出;左右奔窜,独孙傅、梅执礼、吕好问侍。宣抗声曰:“国事至此,皆宰相信任奸臣,不用直言所致。”孙傅呵之,宣以语侵傅。好问譬晓之曰:“若属忘家,欲冒重围卫上以出,诚忠义,然乘舆将驾,必甲乘无缺而后动,讵可轻邪!”宣屈服,曰:“尚书真知军情。”麾其徒退。
  何欲亲率都民巷战,金人宣言议和退师,乃止。
  丁巳,遣及济王栩使金军以请成,惧,不敢行,帝固遣之,犹迟回良久不决。李若水嫚骂曰:“致国家如此,皆尔辈误事。今社稷倾危,尔辈万死何足塞责!”不得已,乃上马,而足战不能跨,左右扶上,北出硃雀门,所执鞭三堕地。既至,宗翰、宗望曰:“自古有南即有北,不可相无也。今之所议,期在割地而已。”还,言金欲邀上皇出郊,帝曰:“上皇惊忧而疾,必欲之出,朕当亲往。”喜和议成,既归都堂,作会饮酒,谈笑终日。
  自乙卯雪大作不止,天地冥晦。或雪未下时,于阴云中有雪丝长数寸堕地。是夜,雪霁,彗星见,有白气出太微垣。
  己未,遣何再往金军。诏曰:“大金坚欲上皇出郊,朕以宗庙生灵之故,义当亲往。咨尔众庶,毋致惊疑。”
  庚申,日赤如火无光。
  辛酉,车驾诣青城,何、陈过庭、孙傅等从。帝望斋宫门即下马,步入一小位中。金人邀请乘马人,帝不听。与二帅相见,宗翰以未得金主之命,以好语相慰籍,宗望唯唯而已。都人自宣德楼至南薰门,立泥雪中以俟驾回。
  十二月,壬戌朔,帝留青城。宗翰遣萧庆入城,居尚书省,朝廷动静,并先关白。
  是日,康王开大元帅府于相州,有兵万人,分为五军而进;既渡河,次于大名。宗泽以二千人与金人力战,破其三十馀砦,履冰渡河,见王曰:“京城受围日久,入援不可缓。”王纳之。既而知信德府梁扬祖以三千人至,张俊、苗傅、杨沂中、田师中等皆在麾下,兵威稍振。会帝遣曹辅赍蜡诏至,云“金人登城不下,方议和好,可屯兵近甸毋动。”汪伯彦等皆信之,宗泽独曰:“敌人狡谲,是欲款吾师耳。君父之望入援,何啻饥渴!宜急引军直趋澶渊,以解京城之围!”伯彦等难之,劝王遣泽先行,自是泽不得与帅府事矣。耿南仲及伯彦请移军东平,王从之。
  癸亥,帝至自青城,士庶及太学生迎谒,帝掩面大哭曰:“宰相误我父子!”观者无不流涕。
  甲子,金遣使来,索金一千万锭,银二千万锭,帛一千万匹。于是大括金银,金价至五十千,银至三千五百。金又索京城骡马,括得七千馀匹,悉归之。
  金主诏元帅府曰:“将帅士卒立功者,第其功之高下迁赏之。其殒身行陈,殁于王事者,厚恤其家。赐赠官爵,务从优厚。”使完颜勖就军中劳赐,宗翰、宗望皆执其手以劳之。宗翰等问勖所欲,勖曰:“惟好书耳。”载数车而还。
  丙寅,遣陈过庭、折彦质往两河,割地以畀金,又分遣欧阳珣等二十人持诏而往。
  珣尝上书,极言祖宗之地尺寸不可以与人。及事急,会群臣议,珣至,复抗论:“当与力战,战败而失地,它日取之直;不战而割地,它日取之曲。”时宰怒,欲杀珣,乃以珣为将作监丞,奉使割深州。珣至深州城下,恸哭谓城上人曰:“朝廷为奸臣所误至此,吾已办一死来矣!汝等宜勉为忠义报国!”金人怒,执送燕,以焚死。
  辛未,定京师米价,劝粜以赈民。
  乙亥,康王如北京。
  丙子,尚书省火。
  庚辰,雨雹。
  金主诏曰:“朕惟国家四境虽远而兵革未息,田野虽广而畎亩未辟,百工虽备而禄秩未均,方贡虽修而宾馆未赡。是皆出乎民力,苟不务本业而抑游手,欲上下皆足,其可得乎!其令所在长吏敦劝农桑。”
  癸未,大雪,纵民伐紫筠馆花木以为薪。
  庚寅,康王如东平府。
  初,范致虚闻汴京围急,会西道总管王襄、陕西制置使钱盖之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