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  甲戌,王厚奏:“河南、河北诸羌,以大小隆赞争国之故,人心不宁,诸族酋豪,互有猜忌,遂更相侵掠杀戮,正所谓以夷狄攻夷狄,乃中国之利。臣见与童贯计议,乘此从长措置,候起发别具奏闻。”
  乙亥,诏:“苏洵、苏轼、苏辙、黄庭坚、张耒、晁补之、秦观、马涓《文集》,范祖禹《唐鉴》、范镇《东斋记事》,刘分攵《诗话》,僧文莹《湘山野录》等印板,悉行焚毁。”
  戊寅,以赵挺之为中书侍郎,张商英为尚书左丞,户部尚书吴居厚为尚书右丞,兵部尚书安惇同知枢密院事。
  诏:“追夺王珪赠谥;王仲端、王仲薿并放罢,遗表恩例减半。追毁程熙出身以来文字,除名,其入山所著书,令本路监司觉察。”时臣僚上言:“神宗大渐,王珪不早请建储,密召高士充,欲成其奸谋。”又言:“程颐学术颇僻,素行谲怪,劝讲经筵,有轻视人主之意,议法太学,则专以变乱成宪为事。”故有是诏。范致虚又言:“颐以邪说诐行,惑乱众听,而尹焞、张绎为之羽翼,乞下河南尽逐学徒。”颐于是迁居龙门之南,止四方学者,曰:“尊所闻,行所知,可矣,不必及吾门也。”
  五月,辛巳,以贤妃郑氏为淑妃。
  丙戌,曾布以妻魏氏及子纡、缲等交通请求,受赂狼籍,责授廉州司户参军,仍旧衡州安置,纡永州编管,缲除名。
  戊子,辽以猎人多亡,严以科禁。
  甲午,诏颁梁安国等二十二人昨上书谤讪节文,降责有差。
  乙巳,辽主清暑赤勒岭;丙午,谒庆陵。
  辽西北招讨使萧德勒岱自恃后族,慢侮僚史,戍长耶律棠古不为屈,乃罢之。棠古讼于朝,不省。棠古性坦率,好别白黑,人有不善,必尽言无隐,时号“强棠古”。
  六月,庚申,诏:“元符末上书进士,类多诋讪,令州郡遣入新学,依太学自讼斋法,候及一年能革心自新者,许将来应举;其不变者,当屏之远方。”
  辛酉,王厚、童贯发熙州。初,厚与贯会诸将部分军事,诸将皆欲并兵直趋湟中。厚曰:“贼恃巴金、把拶之险,挟大河之阻,分兵死守以抗我师,若进战未克,青唐诸部之兵继至,夏贼必为之援,非小敌也。不若分兵为二,南道出安乡,冲其前;北道出京玉,捣其后。贼腹背受敌,势不能支,破之必矣。”贯犹未决。厚曰:“它日身到其地,计之熟矣,愿毋过疑。”遂以岷州将高永年为统制官,权知兰州姚师闵佐之,及管句招纳王端等率兰、岷州、通远军汉蕃兵马二万出京玉关,厚与贯亲领大军出安乡关,渡大河,上巴金岭。
  癸亥,厚次河州;甲子,次安乡关。贯率李忠等以前军趋巴金城,旧名安川堡,在巴金岭上,多罗巴使其三子长曰阿令结、次曰厮鐸麻令、次曰阿蒙率众拒守。城据冈阜,四面皆天堑,深不可测,道路险狭。我师至,望见城门不闭,偏将辛叔詹、安永国等争先入,贼出兵迎击,师少却。永国堕天堑死,叔詹等驰还,几为所败,会雨,各收军而止。翼日,乙丑,贼以大众背城而陈,埤间建旗鸣鼓;决战,复有疑兵据高阜,张两翼。会厚以军至,贼望见气沮。厚乘高,列大帅旂帜,遣人谕以恩信,开示祸福。数返,阿令结等不肯降,语益不逊,遂命诸将攻城。贼力战拒险,我军不能过天堑。厚亲至陈前,督强弩射之,贼稍却。别遣偏将邹胜率精骑由间道绕出其背,贼大惊。因鼓之,诸军四面奋击,杀阿令结、厮鐸麻令于陈。阿蒙流矢中目贯脑,遁去;多罗巴率众来援,闻败,亦遁去。日未中,大破贼众,遂克其城,远近争降附。厚诛强悍首领数百人,入据城,遣高永年引兵万馀出京玉关。
  丙寅,厚进军次瓦吹,旧名宁洮寨。永年等进据把拶、宗城。
  阿蒙道遇其父多罗巴引众来援,告之曰:“兵大败,二兄皆死,我亦重伤,汉家已入巴金城矣!”父子相持恸哭,恐追骑及,偕驰而去。至当城,所居附顺者张心白旗甚众,复惧见禽,逾城奔青唐。然馀党犹盛,王厚虑其或掎我军后,丁卯,大军留宁洮,厚与童贯率李忠等将轻骑二千馀人趋当,破不顺部族,焚其巢穴,临大河据险,命忠等率众守之。厚即日还宁洮。
  戊辰,进下陇硃黑城,城旧名安陇寨。
  己巳,进至湟州。会高永年等军于城东坂上,诸将各率所部环城,遣人约降,其大首领丹波秃令结尽拘城中欲降者,据城不下。厚与童贯登城南山,视城中,尽见其战守之备,分遣诸将各守一面攻城。贼援兵自城北宗水桥上继至,势益张。日暮,诸将有言:“贼得援力生,我师攻战久已疲,请暂休士卒,徐图之。”厚谓贯曰:“大军深入至此,是为死地,不急破其城,青唐王子拥大众来援,据桥而守,未易以旬日胜也。形见势屈,将安归乎!诸将不以计取,顾欲自便,岂计之得邪!敢再言者斩!”于是诸将各用命。死士乘城,贼以石纵击,垂至堞而坠,奋复上者,不可胜数,鼓四合,昼夜不绝声,矢下如雨,城中负盾而立。庚午,别遣骁将王用率精骑出贼不意,乱宗水上流,击破援兵,绝其路,乘胜夺水寨。初,元符间,筑城宗水之北以护桥,至是贼据守之。有蕃将包厚缘城而上,捴枪击贼,引众逾入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