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干上之证。渐冲西,正西散为白,而白主兵,此夷狄窃发之证也。天心仁爱,以灾异为警戒。愿陛下进忠良,黜邪佞,正名分,击奸恶,使小人无得生犯上之心,则灾异可变为休祥矣。”
  癸亥,有星自西南入尾,其光烛地。
  观文殿大学士、中太一宫使范纯仁卒,年七十五。
  纯仁疾革,呼诸子,口占遗表,命门生李之仪次第之。大略劝帝清心寡欲,约己便民,绝朋党之论,察邪正之归,毋轻议边事,易逐言官。又辩明宣仁诬谤曰:’本权臣务快其私忿,非泰陵实谓之当然。”又云:“盖尝先天下而忧,期不负圣人之学,此先臣所以教子,而微臣所以事君者也。”诏赠开府仪同三司,谥忠宣,书碑额曰“世济忠直之碑”。
  纯仁性宽简,不以声色加人,义之所在,则挺不少屈。自为布衣至宰相,廉俭如一,所得奉赐,皆以广义庄,前后任子恩,多先疏族。尝言:“吾平生所学,得之忠恕二字,一生用不尽,以至立朝事君,接待僚友,亲睦宗族,未尝须臾离此也。”每戒子弟曰:“人虽至愚,责人则明;虽有聪明,恕己则昏。苟能以责人之心责己,恕己之心恕人,不患不到圣贤地位也。”亲族有请教者,纯仁曰:“唯俭可以助廉,唯恕可以成德。”其人书之坐隅。
  辽主自去腊有疾,正旦,力疾御殿受贺。是日,如混同江。
  甲戌,皇太后向氏崩于慈宁殿,遗诏尊皇太妃陈氏为皇太后。
  是日,辽主殂于行宫,年七十,庙号道宗。遗诏燕国王延禧嗣位,北面枢密使耶律阿苏、知枢密院事耶律俨同受顾命。
  道宗即位,求直言,访治道,劝农桑,兴学校,救灾恤患,粲然可观。及谤讪之令既行,告讦之赏日重,群邪并进,贼及骨肉,诸部浸叛,用兵无宁岁。唯一岁饭僧三十六万,一日而祝发者三千人,崇尚佛教,罔知国恤,辽亡征见矣。
  延禧即位柩前,辽群臣上尊号曰天祚皇帝。
  丁丑,易大行皇太后园为山陵,命曾布为山陵使。
  己卯,令河、陕幕人入粟,免试注官。
  二月,壬辰朔,辽改元乾统,大赦。诏:“为耶律伊逊所诬陷者,复其官爵,籍没者出之,流放者还之。”
  丙申,雨雹。
  己亥,汰秦、凤二路兵。
  甲辰,始听政。
  乙巳,出内库及诸路常平钱各百万,备河北边储。
  辽主之为燕国王也,道宗以萧乌纳有保护功,命其辅导。乌纳数以直言忤旨,辽主初即位,即出乌纳为辽兴军节度使,加守太傅。
  甲寅,诏贬知扬州林希和舒州,降知随州张商英为朝奉大夫,右司谏陈祐论其责轻,请重行降黜故也。
  丁巳,诏:“潭州安置章惇,责授雷州司户参军,员外置。”
  先是左正言任伯雨疏曰:“章惇久窃朝柄,迷国罔上,毒流搢绅,乘先帝变故仓卒,辄逞异志。向使其计得行,将置陛下与皇太后于何地!若贷而不诛,则天下大义不明,大法不立矣。臣闻北使言:‘去年辽主方食,闻中国黜惇,放箸而起,称善者再,谓南朝错用此人。’北使又问:‘何为只若是行遣?’以此观之,不独国人皆曰可杀,虽敌国莫不以为可杀也。’章八上,未报。会台谏陈瓘、陈次升等复极论之,乃有是贬。
  初,苏辙谪雷州,不许占官舍,遂僦民屋。惇又以为强夺民居,下州追民究治,以僦券甚明,乃止。至是惇问舍于民,民曰:“前苏公来,为章丞相几破我家,今不可也。”
  初,惇之入相也,妻张氏病且死,属之曰:“君作相,幸无报怨。”既祥,惇语陈瓘曰:“悼亡不堪,奈何?”瓘曰:“与其悲伤无益,曷若念其临绝之语也!”惇无以对。
  任伯雨又言蔡卞恶甚于章惇,遂陈其大罪有六曰:“诬罔宣仁保佑之功,欲行追废,一也;凡绍圣以来窜逐臣僚,皆卞启而后行,二也;宫中厌胜事作,卞乞掖庭置狱,只遣内臣推治,皇后以是得罪,三也;编排元祐章疏,被罪者数千人,议自卞出,四也;激怒哲宗,致邹浩远谪,又请治其亲故送行之罪,五也;蹇序辰建看详诉理之义,惇迟疑未应,卞以二心之言胁之,惇即日置局,士大夫得罪者八百三十家,六也。卞阴狡险贼,恶机滔天,门生故吏,遍满中外,今虽薄责,犹如在朝,人人惴恐,不敢回心向善。朝廷邪正是非不得分别,驯致不已,奸人复进,天下安危,殆未可保也。”奏入,不省。
  三月,癸亥,以知杭州吕惠卿为观文殿学士、提举洞霄宫。
  甲子,始御紫宸殿。
  乙丑,辽使来告哀,遣谢文瓘、上官均往吊祭,黄寔贺即位。
  丁卯,辽主命有司以张孝杰家属分赐群臣。
  甲戌,辽主召僧法颐放戒于内庭。
  戊寅,以知无以军陈瓘为著作佐郎、实录院检讨官。
  壬午,以日当食,避殿,减膳,减天下囚罪一等,流以下释之。
  辽殿直达尔旺哈,知辽主恶直言,心嗛萧乌纳,乃诬告乌纳私借内府犀角。辽主命鞫之,乌纳奏曰:“臣在先期,诏许日取帑钱十万为私费,臣未尝妄取一钱,肯借犀角乎?”辽主愈怒,夺其太傅官,降宁边州刺史。自是辽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