朔,日有食之。
  戊戌,诏知太原府蔡京依前翰林学士承旨;给事中刘拯罢知濠州,以其论事观望也。
  是日,曾布入对,帝谕布曰:“皇太后疑蔡京不当出,欲且留修史。”布力陈“京、卞怀奸害政,党援布满中外,善类义不与之并立,此必有奸人造作言语,荧惑圣听。”帝曰:“无它,皇太后以《神宗史》经元祐毁坏,今更难于易人耳。”
  癸卯,辽主如炭山。
  甲辰,以门下侍郎韩忠彦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,礼部尚书李清臣为门下侍郎,翰林学士蒋之奇同知枢密院事。
  丁未,以帝生日为天宁节。
  己酉,皇长子亶生。时帝甫登位,即生嫡长,欲异其礼,越三日,大赦,授亶山南东道节度使,封韩国公。
  癸丑,赏应诏上书可采者郑敦义、高士育、鹿敏求、何大正、吕彦祖,凡五人。
  丁巳,诏:“范纯仁等复官宫观,苏轼等徙内郡。”
  纯仁时在永州,遣中使赐以茶药,谕之曰:“皇帝在籓邸,太皇太后在宫中,知公先朝言事忠直,今虚相位以待,不知目疾如何?用何人医治?”纯仁顿首谢。徙居邓州,在道,拜观文殿大学士、中太一宫使。制词有云:“岂惟尊德尚齿,昭示宠优;庶几鲠论嘉谋,日闻忠告。”纯仁闻制,泣曰:“上果用我矣,死有馀责。”既又遣中使趣入觐。纯仁乞归养,帝不得已许之,每见辅臣,问纯仁安否,且曰:“范纯仁得一识面足矣!”
  轼自昌化移廉,徙永,更三赦,复提举玉局观,未几,卒于常州。轼与弟辙,师父洵为文,常自谓文章如行云流水,初无定质,虽嬉笑怒骂之辞,皆可书而诵之。自为举子至出入侍从。必以爱君为本,忠规谠论,挺挺大节,但为小人忌恶,不得久居朝廷。
  先是韩忠彦言:“哲宗即位,尝诏天下实封言事,献言者以千百计。章惇既相,乃置局编类,摘取语言近似者,指为谤讪,前日应诏者,大抵得罪。今陛下又诏中外直言朝政阙失,若复编类之,则敢言之士,必怀疑惧。臣愿急诏罢局,尽裒所编类文书,纳之禁中。”中书舍人曾肇亦言:“祖宗以来,臣僚所上章疏,未尝编写,盖缘人臣指切朝政,弹击臣下,皆是忘身为国,不顾后祸。朝廷若有施行,往往刊去姓名,只作臣僚上言,所以爱惜言事之人,不使招怨。若一一编录,传之无穷,万一其人子孙见之,必结深隙。祖宗以来,未尝编录,意恐在此。今编录既非祖宗故事,又有限定年月。且元丰八年四月已前上至国初,元祐九年四月十二日已后下至今日,章疏何为皆不编类,而独编此十年章疏,臣所未喻。欲乞指挥,将中书、枢密写人等并各放罢。”帝嘉纳之。癸亥,诏罢编类臣僚章疏局。翼日,吏部侍郎徐鐸,取已编类成书者,悉行进入。
  御史中丞安惇,附会权奸,屡兴大狱,天下疾怨,为二惇、二蔡之谣。及召邹浩为谏官,惇言:“浩若复用,虑彰先帝之失。”帝曰:“立后,大事也。中丞不言而浩独敢言之,何为不可复用!”惇惧而退。陈瓘请曰:“陛下欲开正路,取浩既往之善;惇乃诖惑主听,规骋其私。若明示好恶,当自惇始。”乃出惇知润州。
  五月,丁卯朔,罢理官失出之罚。
  皇太后将复瑶华之位,会太学上舍生何大正上书言之,癸酉,遂降诏曰:“瑶华废后,累经大霈,其位号、礼数,令三省、枢密院详议以闻。”丙子,废后孟氏复为元祐皇后,刘氏为元符皇后。
  尚书右丞蔡卞,专托绍述之说,中伤善类,皆密疏建白,然后请帝亲札付外行之。章惇虽巨奸,然犹在其术中。惇轻率不思,而卞深阻寡言,论议之际,惇毅然主持,卞或噤不启齿。一时论者,以为惇迹易明,卞心难见。至是殿中侍御史龚夬言:“昔日丁谓当国,号为恣睢,然不过陷一冠准而已。及至章惇,而故老、元辅、侍从、台省之臣,凡天下之所谓贤者,一日之间,布满岭海,自有宋以来,未之闻也。蔡卞事上不忠,怀奸深阻,凡惇所为,皆卞发之。望采之至公,昭示谴黜。”未报,而台谏陈师锡、陈次升、陈瓘、任伯雨、张庭坚相继论列。乙酉,卞罢,知江宁府。比部员外郎董必,出知兴国军,知无为军舒亶,监潭州南岳庙,皆卞党也。
  辽汉人行宫都部署赵孝严卒。
  丙戌,辽主驻纳葛泺。
  己丑,追复文彦博、王珪、司马光、吕公著、吕大防、刘挚等三十三人官。
  辛卯,还司马光等致仕遗表恩。
  癸巳,河北、河东、陕西饥,诏帅臣计度振恤。
  乙未,辽以东京留守阿噜萨古为特里衮,以南院宣徽使萧常格为汉人行宫都部署。
  六月,丙申朔,辽遣使来吊祭。
  辛丑,辽以有司案牍书宋主嗣位为登宝位,夺宰相郑颛以下官,出颛知兴中府事,韩资让为崇义军节度使,御史中丞韩君义为广顺军节度使。
  乙巳,左正言陈瓘言:“龙图阁待制、知荆南邢恕,昨以北齐宣训语诬司马光,而光及范祖禹等贬窜,以文及甫私书证刘挚、梁焘、王岩叟皆有奸谋,而挚等家族几至覆灭。今朝廷矜恤之恩,遍及存殁,则是恕前日之所行,不为陛下之所信也。恕反覆诡诈,得罪先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