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皇太后善其言而不能用。
  诏直龙图阁邢恕,候服阕日落职,授承议郎、监永州盐酒税。先是恕自襄州移河阳,间道抵邓州,见蔡确,相与谋所造定策事。及司马康赴阙,恕特招康道河阳,因劝康作书称确,为它日全身保家计。康以恕同年,又出父门下,信之,作书如恕言。恕本意必得康书者,以康为司马光之子,言确有定策功,可取信于世。既而梁焘自潞州以左谏议召,恕亦要焘出河阳,既至,恕日夜论确定策功不休,且以康与确书为证。焘不悦,诣阙奏之。会吴处厚讦确诗,焘因与刘安世等请诛确。确既贬窜,恕亦坐谪。
  太皇太后谕三省曰:“帝是先帝长子,子继父业,其分当然,确有何策立勋邪!若使确它日复来,欺罔上下,岂不为朝廷害?恐帝年少制御不得,今因其自败,如此行遣,盖为社稷也。”
  康初欲从恕招,邵雍子伯温谓康曰:“公休除丧,未见君,不宜先见朋友。”康曰:“已诺之矣。”伯温曰:“恕倾巧,或以事要公休,从之则必为异日悔。”公休,康字也。及焘等论确、恕罪,亦指康书,诏令康分析,康乃悔之。
  初,梁焘之论蔡确也,密具确及王安石之亲党姓名以进,曰:“臣等窃谓确本出王安石之门,相继秉政,垂二十年,群小趋附,深根固蒂,谨以两人亲党开具于后。确亲党:安焘、章惇、蒲宗孟、曾布、曾肇、蔡京、蔡卞、黄履、吴居厚、舒亶、王觌、邢恕等四十七人;安石亲党:蔡确、章惇、吕惠卿、张璪、安焘、蒲宗孟、王安礼、曾布、曾肇、彭汝砺、陆佃、谢景温、黄履、吕嘉问、沈括、舒亶、叶祖洽、赵挺之、张商英等三十人。”于是太皇太后宣谕宰执曰:“确党多在朝。”范纯仁进曰:“确无党。”吕大防进曰:“确党甚盛,纯仁言非是。”刘挚亦助大防,言有之。纯仁曰:“朋党难辨,恐误及善人。”退,即上疏言:“蔡确之罪,自有典刑,不必推治党人,旁及枝叶。前奉特降诏书,尽释臣僚往咎,自此内外反侧皆安,上下人情浃洽,盛德之事,诚宜久行。臣心拳拳,实在于此。”范祖禹亦谓确已贬,馀党可弗问,乃上言:“自乾兴贬丁谓以来,不窜逐大臣六十馀年,一旦行之,四方无不震耸。确罢相已久,陛下所用,多非确党。其有素怀奸心为众所知者,固不逃于圣鉴,自馀偏见异论者,若皆以为党确而逐之,恐刑罚失中而人情不安也。”
  辽主驻赤勒岭。
  己丑,辽以准布玛古苏为诸部长,以西北路招讨使耶律托卜嘉荐之也。自萧迪噜为招讨之后,政务姑息,多择柔愿者用之,诸部渐至跋扈。托卜嘉含容尤甚,边防益废。至是复荐玛古苏,卒启后来边患。
  癸巳,回鹘贡良马于辽。
  己亥,辽以同知南院枢密使事耶律鄂嘉知右伊勒希巴事,以左祗候郎君班详衮耶律尼哩知北大王事。
  六月,甲辰,范纯仁、王存罢。
  时梁焘、刘安世交章论纯仁党附蔡确,纯仁亦求出外。吴安诗因言王存尝助纯仁救确,纯仁当罢,存不可独留。遂诏纯仁依前官为观文殿学士、知颍昌府,存为端明殿学士、知蔡州。
  丙午,以枢密直学士、户部尚书韩忠彦为尚书左丞,翰林学士许将为尚书右丞,枢密直学士、签书枢密院事赵瞻为同知枢密院事。
  丁未,以户部侍郎苏辙为吏部侍郎;三日,改翰林学士。
  夏遣使来贡。
  甲寅,夏遣使如辽谢封册。
  壬戌,辽以参知政事王言敷为枢密副使,贾士勋参知政事兼同知枢密院事。
  秋,七月,庚午,辽主猎于沙岭。
  乙亥,安焘以母忧去位。
  丙申,诏户部,令诸路提刑司下丰熟州县,量增钱广行收籴,从司马康、刘安世、范祖禹请也。
  壬辰,辽主驻藕丝淀。
  丙申,都水监言:“宗城决溢向下,包蓄不定,河势未可全夺。且为二股分行,以纾下流之患,虽未保冬夏常流,已见有可为之势。必欲经久,当遂作二股,仍须增添役夫,乃为长利。”诏有司具析保明以闻。
  八月,壬寅,敕郡守贰以四善三最课县令,吏部岁上监司考察知州状。
  丁未,翰林学士苏辙言:“臣窃闻河道西行,孙村侧左大约入地二丈以来,而见申报,涨水出岸,由新开口地东入孙村,不过六七尺。欲因六七尺涨水而夺其地二丈河身,虽三尺童子知其难矣。然朝廷遂遣都水使者开河道,进锯牙,欲约之使东。方河水盛涨,其西行河道若不断流,则遏之东行,实同儿戏。臣愿陛下急命有司,徐观水势所向,依累年涨水旧例,因其东溢,引入故道,以纾北京朝夕之忧。其堤防坏决之处,第略加修葺,免其决溢,候河势稍定,然后议之。不过一月后,涨水既落,则西流之势决无移理,而群小妄说,不攻自破矣。”
  辛酉,太皇太后诏:“今后明堂大礼,毋令百官拜表称贺。”
  乙丑,都水监句当公事李伟言:“开拨直堤,放水入孙村口故道,水势顺快,朝廷当极力闭北流,乃为上策。若不明诏有司,即令回河,深恐上下迁延,议终不决,观望之间,遂失机会。乞复置修河司。”从之,仍以都提举修河司为名。
  九月,己卯,朝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