奏促不已,忿其未行,乃引汉哀帝去恭皇定陶之号、立庙京师、干乱正统之事,皆朝廷未尝议及者,历加诬诋,自比师丹,意欲摇动人情,眩惑众听。以致封还诰敕,擅不赴台,明缴留中之奏于中书,录传讪上之文于都下。暨手诏之出,诲等则以称亲立庙皆为不当。朕览诲等前疏,亦去‘生育之恩,礼宜追厚,俟祥禫既毕,然后讲求典礼,褒崇本亲。’今乃反以称亲为非,前后之言,自相抵牾。傅尧俞等不顾义礼,更相倡和,既挠权而示众,复归过以取名。朕姑务含容,止命各以本官补外,尚虑搢绅士民,不详本末,但惑传闻,欲释群疑,理当申谕。宜令中书门下俾御史台出榜朝堂及进奏院遍牒告示,庶知朕意。”
  命左谏仪大夫、天章阁待制兼侍讲李受赴谏院供职。
  癸酉,诏曰:“去秋以来,雨潦为沴,今星躔生变;咎证昭灼,故避殿撤膳,夙夜惕厉。永惟四海之内,狱讼烦冤,调役频冗,与鳏寡孤独死亡贫苦,甚可伤也!转运使、提点刑狱,分行省察而矜恤之,利病大者悉以闻,庶仁恩家至,副朕寅畏之心焉。”
  辛巳,彗星见于昴,如太白,长丈五尺;千午,孛于毕,如月。
  夏,四月,甲申朔,观文殿学士、户部侍郎孙沔自环庆改帅鄜延;未至,卒于道,赠兵部尚书,谥威敏。沔居官以才力闻,然喜燕游,好色,故中间坐废。
  丙戌,礼院言:“濮安懿王建庙,当行祭告,而宗朴丧服未除,请权以本宫诸弟摄事,其祝文令教授为之。”
  初,命翰林学士冯京撰祝文,京言本院未有体式,乞下礼院议。礼院议称“皇帝某谨遣官恭告于亲濮安懿王”。既而以前诏俾王子孙奉祠事,乃更定此议。
  帝尝以称亲之议质于天章阁待制兼侍讲王猎,猎以为不可。帝曰:“王相待素厚,亦持此说邪?”猎对曰:“臣被王恩厚,故不敢以非礼名号加于王,所以为报也。”
  命密州观察使宗旦同知大宗正司事。宗旦居所生母丧,以孝闻。始请别择地以葬,岁时奠祀,后著为法。
  己丑,赐工部侍郎致仕皇甫泌帛一百匹。泌献所著《周易精义》等书,故有是赐。
  赐真定府僧怀丙紫衣。初,河中府浮梁,用铁牛八维之,一牛且数万斤。后水暴涨绝梁,牛没于河,募能出之者。怀丙以二大舟实土,夹牛维之,用大木为权衡状钩牛,徐去其土,舟浮牛出。转运使张焘以闻,而有是赐。
  以工部郎中、天章阁待制陆诜为兵部郎中、鄜延路都总管、经略安抚使,兼知延州。
  赠皇后弟内殿崇班高士林德州刺史。士林,将家子,独喜学,帝尝以“谨守法律”四字诲之,曰:“能如此,则为良吏矣。”每欲进擢,后屡辞。既卒,始追赠焉。明年,又赠节度使。
  乙未,颍王府翊善、同修起居注邵亢,以知制诰、知谏院兼判司农寺。于是帝谓颍王曰:“翊善端直朴厚,已擢为谏官矣。”王顿首谢。
  以金部员外郎、天章阁侍讲傅卞为起居舍人、同知谏院。卞议濮王典礼,与执政意合,故骤进。
  以度支郎中王稷臣直集贤院,充颍王府翊善,令于皇子两位供职。
  辛丑,命龙图阁直学士兼侍讲司马光编历代君臣事迹。于是光奏曰:“臣自少以来,略涉群史。窃见纪传之体,文字繁多,虽以衡门专学之士,往往读之不能周浃,况于帝王日有万几,必欲遍知前世得失,诚为未易。窃不自揆,常欲上自战国,下至五代,正史之外,旁采它书,凡关国家之盛衰,系生民之休戚,善可为法,恶可为戒,帝王所宜知者,略依《左氏春秋传》体,为编年一书,名曰《通志》,其馀浮冗之文,悉删去不载,庶几听览不劳而闻见甚博。私家区区力不能办,徒有其志而无所成。顷臣曾以战国时八卷上进,幸蒙赐览。今所奉诏旨,未审令臣续成此书,或别有编集。若续此书,乞亦以《通志》为名。其书上下贯串千馀载,固非愚臣所能独修。伏见翁源县令、广南西路经略安抚司句当公事刘恕,将作监主簿赵君锡,皆以史学为众所推,欲望特差二人与臣同修,庶使得早成书,不至疏略。”诏从之,而令接所进八卷编集,俟书成,取旨赐名。其后君锡以父丧不赴,命太常博士、国子监直讲刘分攵代之。恕,筠州人;君锡,良规之子;分攵,敞弟也。
  司空致仕郑国公宋庠卒。帝方以灾异避正殿,有司误奏毋临丧,乃为挽辞二篇赐之,赠太尉兼侍中,谥元宪。帝为篆其墓碑曰“忠规德范之碑”。
  庠与弟祁,以文学名擅天下,俭约,不好声色,读书至老不倦。尤畏法,在扬州,使工甓堂涂,取卮酒与之,后知误取公使,立偿之,而取予者皆被罚。自初执政,遇事辄分别是非可否,用是斥退;及再登用,遂浮沉自安。然天资忠厚,尝曰:“逆作悖明,残人矜才,吾终身弗为也。”沈邈尝为京东转运使,数以事侵庠;及庠在洛阳,邈子为府属所恶,欲治之以法,庠独不肯,曰:“是安足罪也!”人以此益称其长者。
  戊申,以河东转运使吴充为盐铁副使。帝雅知充,数问充所在。会充入觐,帝谕以教授时事,嘉劳之。居河东才半岁,即召入。
  枢密副使、礼部侍郎胡宿,屡乞致仁;庚戌,罢为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