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吏事,持法深峭。军中有犯者,至或断斩刳磔,或累笞至死,以故土卒畏服;而治民有惠爱。及为相,议者以为声望减于治郡时去。
  甲寅,昭德军节度使、同平章事李昭亮卒,赠中书令,谥良僖。昭亮为人和易,谙习近事,于吏治颇通敏,善委任僚佐,故数更籓镇无它过。
  壬戌,孙兆为殿中丞,单骧为中都令,仍令校正医书。封神应侯扁鹊为神应公。皇城使宋安道等皆降官。
  癸亥,御内东门幄殿。
  甲子,御延和殿,赐进士闽人许将第一百二十七人及第,六十七人同出身,诸科一百四十七人及第、同出身,又赐特奏名进士、诸科一百人及第、同出身、诸州文学、长史。
  乙丑,以圣体康复,宰臣诣东上閤门拜表称贺。
  辛未晦,帝崩于福宁殿。是日,帝饮食起居尚平宁,甲夜,忽起,索药甚急,且召皇后。皇后至,帝指心不能言。召医官诊视,投药、灼艾,已无及。丙夜,遂崩。左右欲开宫门召辅臣,皇后曰:“此际宫门岂可夜开!且密谕辅臣黎明入禁中。”又取粥于御厨。医官既出,复召入,使人禁守之。
  夏,四月,壬申朔,辅臣入至寝殿。后定议,召皇子入,告以帝晏驾,使嗣立。皇子惊曰:“某不敢为,某不敢为!”因反走。辅臣共持之,或解其发,或被以御服,召殿前、马步军副都指挥使、都虞候及宗室刺史以上至殿前谕旨。又召翰林学士王珪草遗制,珪惶惧不知所为,韩琦谓珪曰:“大行在位凡几年?”珪悟,乃下笔。至曰昳,百官皆集,犹吉服,但解金带及所佩鱼,自垂拱殿门外哭而入,班福宁殿前,器止,韩琦宣遗制。
  皇子即皇帝位,见百官于东楹。百官再拜,复位哭,乃出。帝欲亮阴三年,命韩琦摄冢宰,辅臣皆言不可,乃止。
  癸酉,大赦。优赏诸军,如乾兴故事。时禁卫或相告,乾兴内给食物中有金。既而宫中果赐食,众视食中无有,纷纷以为言。殿前副都指挥使李璋呼什长谓曰:“尔曹平居衣食县官,主上未临政,已优赏,尔何功,复云云?敢諠者斩!”众乃定。
  判吏部南曹王端言:“公卿子弟襁褓得官,未尝莅事,而锡服与年劳者等,何以示劝!请从莅日始。”遂著为令。端,质之弟也。
  遣使告哀于辽及夏国。
  三司奏乞内藏库钱百五十万贯,绢二百五十万匹,银五万两,助山陵及赏赉,从之。
  帝初即位,与辅臣言,皆不名。及将责降医官,有欲为孙兆、单骧地者,言于帝曰:“先帝初进兆等药,皆有验,不幸至此,乃天命也,非医官所能及。”帝敛容曰:“闻兆等皆两府所荐,信乎?”对曰:“然。”帝曰:“然则朕不敢与知,唯公等裁之!”皆惶恐。甲戌,兆编管池州,骧峡州,同时责降者十二人,独兆、骧得远地云。
  乙亥,群臣表请听政,不从。
  诏:“天下官名,地名、人姓名与御名同者改之;改部署曰总管。”
  命韩琦为山陵使。
  先是辅臣奏事,帝必详问本末,然后裁决,莫不当理,中外翕然皆称明主。是日晚,忽得疾,不知人,语言失次,复召已责降医官宋安道、甄立里、奏宗一、王士伦等人侍疾。
  丙子,尊皇后曰皇太后。
  丁丑,群臣三上表请听政。戊寅,诏许之,既而以疾不果。有司请改日大敛,司天监言卜近日则不利帝及太后,帝令避太后而已。己卯、大敛,帝疾增剧,号呼狂走,不能成礼。韩琦亟投杖褰帘,抱持帝,呼内人,属令加意拥护。又与同列入白太后下诏,候听政日,请太后权同处分。礼院奏请:“其日皇帝同太后御内东门小殿,垂帘,中书、枢密院合班起居,以次奏事。或非时召学士,亦许至小殿。皇太后处分称‘吾’,群臣进名起居于内东门。”从之。
  辛巳,命辽贺乾元节使、保静军节度使耶律谷等进书奠梓宫,见帝于东阶,令閤门以书币入。始,辽使至德清,廷臣有欲却之者,有欲俟其至国门谕使之还者,议未决。太常丞、集贤校理邵亢,请许其使者奉国书置柩前,俾得见帝,以安远人,诏从其言。时龙图阁直学士周沆馆伴辽使者,初未许见,先诏取书置柩前。使者固请见,曰:“取书,非故事也。”帝以方衰绖,辞焉。使者执书不肯授閤门,沆曰:“昔北朝有丧,吾使至柳河而还。今朝廷重邻好,听北使至京师,达命于几筵,恩礼厚矣,奈何更以取书为嫌乎!”使者立授书,然帝亦卒见谷等。朝廷未知辽主之年,沆乘间杂它语以问,使者出不意,遽对以实。既而悔之,相顾曰:“今复应兄事南朝矣。”
  壬午,辅臣入对于柔仪殿西閤,皇太后御内东门小殿,垂帘听政。初议帝与太后同御东殿垂帘,辅臣合班以次奏事。及是帝方服药,权居柔仪殿东閤之西室,太后居其东室。辅臣既入西室,候问圣体,因奏军国事,太后及独御东殿,辅臣以政事复奏于帘前云。
  癸未,内出遗留物赐两府、宗室、近臣、主兵官有差。富弼、文彦博时居丧,皆遣使就赐之。知谏院司马光言:“国家用度素窘,复遭大丧,累世所藏,几乎扫地。传闻外州、军官库无钱之处,或借贷民钱以供赏给,一朝取办,逼以棰楚。当此之际,群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