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十三路农民种之,秋收课,所得不偿其所费。是岁,农民皆罢散,乃复立都水庸田司于汴梁,掌种植之事。
  以察罕特穆尔为汝宁府达噜噶齐。察罕特穆尔者,系出北庭,其祖父徙河南,为颍州沈丘人。察罕特穆尔幼笃学,尝应进士举,有时名,身长七尺,修眉覆目,左颊有三毛,怒则毛皆直指,居常慨然有大志,及汝、颍盗发,乃奋义起兵,沈丘子弟愿从者数百人,与信阳州罗山人李思齐同设奇计,袭破罗山县。事闻,授察罕特穆尔汝宁府达噜噶齐,思齐知府事。于是所在义士俱将兵来会,得万人,自成一军,屯沈丘,数与贼战,辄克捷。
  改淮东宣慰司为都元帅府,移治淮西,起余阙为宣慰副使,佥府事,分兵守安庆。
  时南北音问隔绝,兵食俱乏,阙抵官十日而寇至,拒却之。乃集有司,与诸将议屯田战守计,环境筑堡寨,选精甲外捍,而耕稼于中,属县灊山八社,土襄沃饶,悉以为屯。
  湖广行省平章政事多尔济巴勒卒于黄州兰溪驿。
  多尔济巴勒自陕西间道行至重庆,闻江陵陷,道阻不可行,或请少留以俟之,不从。湖广行省时权治澧州,既至,律诸军以法而授纳粟者以官,人心翕然。
  汝中柏、拜特穆尔言于丞相曰:“不杀多尔济巴勒,则丞相终不安。”盖谓其帝意所属,必复用耳。乃命多尔济巴勒职,专供给军食。时官廪所储无几,即延州民有粟者,亲酌酒谕劝之而贷其粟,约俟朝廷颁钞至,即还其直,民无不从者。又遣官籴粟河南、四川之境,民闻其名,争输粟以助军饷。右丞巴延布哈方总兵,承顺风旨,数侵辱之,多尔济巴勒不为动。会官军复武昌,至蕲、黄,巴延布哈百计征索无不给,或犹言其供需失期,达尔罕军帅王布哈奋言曰:“平章,国之贵臣,今坐不重茵,食无珍味,徒为我曹军食耳。今百需立办,顾犹欲诬之,是无人心也,我曹便当散还乡里矣!”托克托又遣国子助教鄂勒哲至军中,风使害之,鄂勒哲反加敬礼,语人曰:“平章,旧勋之家,国之祥瑞,吾苟伤之,则人将不食吾馀。”
  多尔济巴勒素有风疾,军中感雾露,所患日剧,遂卒,年方四十。
  多尔济巴勒立朝,以扶持名教为己任,荐拔人才而不以为私恩。留心经术,凡伊、洛诸儒之书,未尝去手;喜为诗及书画,翰林学士承旨临川危素,尝客于多尔济巴勒,谏之曰:“明公之学,当务安国家,利社稷,毋为留神于末艺。”多尔济巴勒深服其言。其在经筵,开陈大义为多,兼采前贤遣言,各以类次,为书凡四卷:一曰《学本》,二曰《君道》,三曰《臣职》,四曰《国政》,帝览而善之,赐名曰《治原通训》,藏于宣文阁。
  蕲、黄贼之犯江东、西也,诏江浙行省平章布延特穆尔率兵讨之。布延特穆尔益募壮健为兵,得骁勇士三千,战舰三百艘。贼方聚丁家洲,官军猝与遇,奋击,败之,遂复铜陵县,擒其贼帅,复池州。分遣万户普贤努屯陵阳,王建中屯白面渡,闾尔讨无为州,而自率镇抚布哈万户明安驻池口,以防遏上流,为之节度。
  已而江州再陷,安庆被围益急,遣使求救,诸将皆欲自守信地,布延特穆尔曰:“何言之不忠也!安庆与池隔一水,今安庆固守,是其节也。救患之义,我岂可缓!上流官军中溃,然皆百战之馀,所乏者钱谷、器具而已。吾受命总兵,安可坐视而不恤哉!”即大发帑藏以周之。溃军皆大集,而两军之势复振,安庆之围遂解。
  江浙行省左丞相策琳沁巴勒,移官江西,时蕲、黄贼据饶州,饶之属邑安仁,与龙兴接壤,其民皆相挺为乱。策琳沁巴勒道出安仁,驻兵招之,来者厚加赏赉,不从则乘高纵火攻散之。馀干久为盗区,亦闻风顺服。先是江西平章道通,以宽容为政,军民懈驰;策琳沁巴勒既至,风采一新,威声大振,所在群盗多有谋归款者。
  江浙行省参知政事苏天爵,总兵于饶、信,所克复一路六县,忧深病积,遂卒于军中。天爵为学,博而知要,长于纪载,著《名臣事略》。是中原前辈,凋谢殆尽,人称天爵独任一代文献之寄。
  翰林学士承旨张起岩卒,谥文穆。
  起岩眉目清扬,望而知其为雅量君子。及其临政决疑,意所背向,屹然不可回夺。或时面折人过,面颈发赤不少恕。哀者谓其外和中刚,不受人笼络如欧阳修。安南修贡,其陪臣致其世子之辞,必候起岩云。
  蕲、黄二州大旱,人相食。
  ◎至正十三年
  春,正月,庚午朔,用帝师请,释放在京罪囚。
  中书添设右丞哈玛尔正除右丞。
  诏印造中统元宝交钞一百九十万锭,至元钞一十万锭。
  辛未,以托克托先言京畿近地水利,立分司农司,以中书右丞乌兰哈达、左丞乌古逊良桢兼大司农卿,给分司农司印,西自西山,南至保定、河间,北抵檀、顺州,东及迁民镇,凡系官地及元管各处屯田,悉从分司农司立法佃种,给钞五百万锭,以供工价、牛具、农器、谷种之用。
  癸酉,以皇第二子育于太尉众嘉努家,赐众嘉努及乳母钞各一千锭。
  甲戌,重建穆清阁。
  乙亥,命中书右丞图图以兵讨商州贼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