巳,内出银三十万两付河北转运使,贸易军粮。
  辛未,北面都部署王超等引大军屯唐河,树营栅以备寇。
  癸酉,辽主与太后大举南下,以统军使兰陵郡王萧达兰、奚六部大王萧观音努为先锋,分兵掠威虏、顺安军。魏能、石普等帅兵御之,能败其先锋。又攻北平寨,为田敏等所拒。东趋保州,攻城不克。丁卯,达兰攻遂城,擒守将王先知,乃与辽主、太后合兵攻定州。王超等阵于唐河,执诏书,按兵不出战;敌势益炽,乃帅众东驻阳城淀。
  时辽师深入,急书一夕五至,寇准不发,饮笑自如。明日,同列入闻,帝大骇,以问准。准曰:“陛下欲了此,不过五日尔。”因请幸澶州。同列惧,欲退;准止之,令候驾起,帝有难色,欲还内,准曰:“陛下一入,则臣等不得见,大事去矣!请毋还而行。”帝乃议亲征。
  参知政事王钦若,江南人,密请帝幸金陵;佥署枢密院事陈尧叟,蜀人,又请幸成都。帝以问准,时钦若、尧叟在傍,准心知之,乃阳曰:“谁为陛下画此策者,罪可斩也!今天子神武,将帅和协,若车驾亲征,敌自当遁去。不然,则出奇以挠其谋,坚守以老其众,劳逸之势,我得胜算矣。奈何欲委弃宗社,远之楚、蜀邪?”帝乃止。二人由是怨准。钦若多智,准惧其妄有关说,疑阻大事,图所以去之,会帝欲择大臣使镇大名,准因言饮若可任,钦若亦自请行。乙亥,以钦若判天雄军府兼都部署、提举河北转运使,与周莹同议守御。
  初,王继忠在契丹,乘间为辽人言和好之利,太后有厌兵意,虽大举深入,然亦纳继忠说。于是遣小校四人持信箭,以继忠书诣莫州部署石普,且致密奏一封,愿速达阙下。是日,普遣使赍其奏至,帝发视之,即继忠状,具言:“臣尝念昔岁面辞,亲奉德音,唯以息民止戈为事。况北朝钦闻圣德,愿修旧好,必冀睿慈,俯从愚瞽!”帝谓辅臣曰:“朕念往昔全盛之世,亦以和戎为利。朕初即位,吕端等建议,欲因太宗上仙,命使告讣;次则何承矩请因转战之后,达意边臣。朕以为诚未交通,不可强致。又念自古獯鬻为中原强敌,非怀之以至德,威之以大兵,则犷悍之性,岂能柔服!此奏虽至,要未可信。”毕士安等曰:“契丹兵锋屡挫,耻于自退,故因继忠以请,谅亦非妄。”帝曰:“卿等但知其一,未知其二。彼以无成请盟,然得请之后,必有邀求。若屈己安民,特遣使命,遗之货财,斯可也。所虑者,关南之地曾属彼方,以是为辞,则必须绝议,朕当治兵誓众,躬行讨击耳。”遂以手诏令石普付小校赐继忠曰:“朕丕承大宝,抚育群民,常思息战以安人,岂欲究兵而黩武!今览封疏,深嘉恳诚,诏到日,卿可密达兹意。果有审实之言,即附边臣闻奏。”继忠欲朝廷先遣使命,帝未许也。
  丙子,以天雄军都部署周莹为驾前东面贝、冀路都部署,颍州防御使杜彦钧副之,供备库使綦政敏为钤辖;马军都指挥使葛霸为驾前西面邢、洺路都部署,步军都虞候王隐副之,西上閤门使孙全照为钤辖。帝召全照与语,命兼天雄军及贝、冀等州钤辖,仍令察视北面机事。全照言:“若契丹南逼魏城,但得骑兵千百,必能设奇取胜。”帝赏其忠果,乃诏莹:“若全照欲击敌,即分兵给之。”
  是日,令河北近南州县民人入处城寨,以敌兵侵轶故也。
  丁丑,令:“府州自今勿擅发兵入唐龙镇管内剽掠,如蕃、汉人亡命在彼须追究者,当诏遣还。”
  己卯,岢岚军使开封贾宗奏敌骑数万人寇草城川,率兵击败之。翼日复至,又败之,遂北出境。有诏嘉奖。
  并、代钤辖高继勋,先率兵来援,登高望草城川,谓宗曰:“敌众而阵不整,将不才也。我兵虽少,可以奇取胜。先设伏山下,战合,必南去,尔起乘之,当大溃。”与战,至寒光岭,伏发,敌兵果败,自相蹂躏者万馀人,获马牛橐驼甚众。既而宗自供奉官、閤门祗候迁仪鸾副使,继勋自洛苑使迁弓箭库使。
  冬,十月,壬午,以磁州刺史、邠州驻泊部署许均兼永兴驻泊部署,仍与知府向敏中及凤翔染鼎同提总陕西诸州巡检捕盗事。帝既定议北征、念关、陇重兵多在边郡,自陕以西直抵两川,亦宜防备,故有是命。
  诏修葺历代圣贤陵墓。
  癸未,以引进使、潘州刺史何承矩领英州团练使。初议进秩,帝谓宰相曰:“承矩知书,爱声名,以才能自许,宜择州之美名者授之。”
  甲申,麟府路钤辖韩守英、张志,言大破辽兵于朔州界,杀戮甚众。时辽师方围岢岚军,闻败,即遁去。
  先是诏雷有终等取土门路与大兵会,至是以戎寇东行逼武强县,复诏有终等率兵赴镇州。
  王超言辽师引众沿葫芦河而东,诏诸将整兵为备,仍令岢岚、威虏军、保州、北平寨部署等深入敌境,腹背纵击,以分其势。
  丙戌,辽师抵瀛州城下,昼夜攻城,击鼓伐木之声,闻于四面,大设攻具,使奚人负版乘墉而上。知州李延渥率州兵、强壮,又集贝、冀巡检史普所部拒守,发垒石巨木击之,皆累累而坠;逾十数日,多所杀伤。辽太后亲鼓众急击,矢集城上如胃,死者三万馀人,伤者倍之,竟弗能克,乃退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