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累迁秘书监,掌司天事。及是从征纳颜,揆度日时,率中机会。诸将欲剿灭其党,德进独陈天道好生,请缓师以待其降,帝嘉纳之。
  李庭之讨纳颜也,将校多用国人或其亲昵,立马相向语,辄释仗不战,逡巡退劫,帝患之。叶李密启曰:“兵贵奇不贵众,临敌当以计取。彼既亲昵,谁肯尽力!徒费陛下粮饷,四方转输甚劳。臣请用汉军列前步战,而联大车断其后以示死斗。彼尝玩我,必不设备;我以大众踣之,无不胜矣。”帝用其谋,果奏捷。
  自是益奇李,每召见论事。寻诏以为御史中丞,商议中书省事。李辞曰:“臣本羁旅,蒙眷使备顾问,固当竭尽愚衰。御史台总察中外机务,臣愚不足当此任;且臣昔窜瘴乡,素染足疾,比岁尤剧。”帝笑曰:“卿足艰于行,心岂不可行耶?”李固辞,得许,因叩首谢曰:“臣今虽不居是职,然御史台天子耳目,常行事务,可以呈省。至若监察御史奏疏,西南两台咨禀,事关军国,利及生民,宜令便宜闻奏以广视听,不应一一拘律,遂成文具。请诏台臣言事,各许实封。”又曰:“宪臣以绳愆纠谬为职,苟不自检,于击搏何有!其有贪婪败度之人,宜付法司增条科罪,以惩欺罔。”帝然之。由是台臣得实封言事。
  帝初欲大用赵孟頫,议者难之。是月,授孟頫兵部郎中。兵部总天下诸驿,时使客饮食之费,几十倍于前,吏无以供给,强取于民,不胜其扰,遂请于中书,增钞给之。
  至元钞法滞涩不能行,诏遣尚书刘宣与孟頫驰驿至江南,问行省慢令之罪,左右司官及诸路官得径笞之。孟頫还,不笞一人,僧格大以为谴。
  时有王虎臣者,言平江路总管赵全不法,即命虎臣往按之,叶李执奏不宜遣虎臣,帝不听。孟頫进曰:“赵全故当问,然虎臣前守此郡,多强买人田,纵宾客为奸利,全数与争,虎臣怨之,往必将陷全。事纵得实,人亦不能无疑。”帝悟,乃遣它使。
  僧格钟初鸣时,即坐省中,六曹后至者笞之。孟頫偶后至,断事官遽引孟頫受笞,孟頫入诉于右丞叶李白:“古者刑不上大夫,所以养其廉耻,教之节义。且辱士大夫,是辱朝廷也。”僧格亟慰孟頫使出,自是所笞惟曹吏以下。它日,行东御墙外,道隘,孟頫马跌,堕于河;僧格闻之,言于帝,移筑御墙稍西二丈许。
  帝闻孟頫素贫,赐钞五十锭。
  初,纳颜将叛,阴遣使结额布罕、腾勒噶,奇彻亲军卫指挥使托克托呼执之,尽得其情以闻。诏腾勒噶入朝。将由东道进,托克托呼言于北安王曰:“彼分地在东,脱有不虞,是纵虎入山林也。”乃命从西道。既而有言额布罕叛者,众欲先闻于朝,然后发兵,托克托呼曰:“兵贵神速,若彼果叛,我军出其不意,可即图之,否则与约而还。”即日起行,疾驱七昼夜,渡图呼喇河,战于托集岭,大败之,额布罕仅以身免。
  秋,七月,癸巳,纳颜馀党犯咸平,辽东道宣慰使达春,从皇子爱额齐合兵出沈州进讨。
  初,帝命达春领军一万,与爱额齐同力备御纳颜。女真、硕达勒达官民与纳颜连结,达春遂弃妻子,与麾下十二骑直抵建州,距咸平千五百里,与纳颜党达萨巴图尔等合战,两中流矢。继知其党特尔格、素尔齐等欲袭皇子,乃以数十人退,战千馀人,扈从皇子渡辽水,纳颜军来袭,达春转斗而前,射其酋特古岱,堕马死,追兵乃退。遂军懿州。州老幼千馀人,焚香罗拜道旁,泣曰:“非宣慰公,吾属无遗种矣。”
  达春军至辽西罴山北小龙泊,得叛酋史图凌岱、卢全等纳款书,期而不至,达春即遣将讨擒之,又获其党王萨布。复与库锡尔等战,破之。将士欲俘掠,达春一切禁止,与签院汉瓜、监司托克托岱追纳颜馀党,北至金山,悉平之。
  丁酉,弘州匠官以犬、兔毛制如西锦者以献,授匠官知弘州。
  戊戌,枢密院奏签征缅行省事哈萨尔哈雅言:“比至缅国,谕其王赴阙,彼言邻番数叛,未易即行,拟遣使奉表赍土贡入觐。”
  八月,乙丑,帝至自上都。
  以托曼达尔为都元帅,将四川兵五千赴缅省,仍令其省驻缅近地,以俟进止。
  己巳,谪从叛诸王,赴江南诸省从军自效。谕镇南王托欢,禁戢从征诸王及省官与鄂啰齐等:“毋纵军士焚掠,毋以交趾小国而易之。”
  九月,庚子,禁市毒药者。
  丁未,安南国遣使贡方物。
  戊申,咸平、懿州、北京,以纳颜叛,民废耕作,又霜雹为灾,告饥;诏以海运粮五万石赈之。
  壬子,禁沮挠江南茶课。
  冬,十月,戊午朔,日有食之。
  甲子,僧格言:“中书省旧在大内,前阿哈玛特移置于此,请仍旧为宜。”从之。
  丙子,僧格奏参知政事郭佑、杨居宽坐亏负中书钱谷,并弃市,人皆冤之。当僧格之诬杀佑与居宽也,刑部尚书博果密争之不得,僧格深忌之,尝指博果密谓其妻曰:“它日籍我家者,此人也。”因其退食,责以不坐曹理务,欲加之罪,遂以疾免。帝还自上都,其弟额埒璘班侍坐辇中,帝曰:“汝兄必以某日来迎。”博果密果以是日至。帝见其癯甚,问其禄几何,左右对以满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