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。遣使遮留,乃还。
  己未,加李庭芝知枢密院事。
  辛酉,潼州安抚使、知江安州梅应春以城降元。
  丙寅,扬州都统姜才、副将张林,率步骑二万人乘夜攻元扬子桥木栅。守栅万户史弼告急于阿珠,阿珠率总管管如德等自瓜州以兵赴之,诘旦,至栅下。才军夹水为阵,阿珠麾骑兵渡水夹击,阵坚不可动,阿珠引却。才进逼之,战不利而走,阿珠麾步骑并进,遂大败。如德生擒林,才仅以身免,士卒死者万馀人。
  丁卯,硃禩孙除名,籍其家。
  秋,七月,辛未,张世杰与刘师勇、孙虎臣等,大出舟师万馀艘,次于焦山,令以十舟为方,碇江中流,非有号令,毋得发碇,示以必死。元阿珠登石公山望之,曰:“可烧而走也。”遂遣健卒善彀者千人,载以巨舰,分两翼夹射,阿珠居中,合势进战,继以火矢,篷樯俱焚,烟焰蔽江,诸军死战,欲走不能前。多赴江死。张弘范、董文炳、刘国杰复以锐卒横冲,世杰不复能军,奔圌山,阿珠、弘范追之,获白鹞子七百馀艘。师勇还常州,虎臣还真州。世杰请济师;不报。国杰,本女真人,姓乌库哩,后入中州,改姓刘氏。貌魁梧,善骑射,胆力过人,数有军功,蒙古主壮之,诏加怀远大将军,赐号巴图。国杰行二,故呼之曰:“刘二巴图。”
  甲戌,三学生及台谏、侍从,皆上疏请诛贾似道,太皇太后不许。及贾似道上表自劾,且言为夏贵、孙虎臣所误,乞保馀生,乃削似道三官,令李庭芝津遣似道归越,以终丧制,似道留扬不还。王龠言:“似道既不死忠,又不成孝,请下诏切责。”似道乃还绍兴,绍兴守臣闭城不纳。王龠复言于太皇太后曰:“本朝权臣稔祸,未有如似道之烈者。搢绅草茅,不知几疏,陛下皆抑而不行,付人言于不恤,何以谢天下!”于是始诏似道婺州居住。婺人闻似道至,率众为露布逐之。
  丁丑,复诏徙似道于建宁府。
  翁应龙既诛,廖莹中、王庭除名,流之岭南,皆自杀。于是御史孙嵘叟等又以似道罚轻,请斩之以正法。方回复上疏论似道侥、讦、贪、淫、褊、骄、吝、专、忍、谬十罪。太皇太后犹不听。翁合上言:“似道总权罔上,卖国召兵,专利虐民,滔天之罪,人人能言,迫于众怒,仅谪建宁。夫建宁实硃熹讲道之阙里,虽三尺童子亦知向方,闻似道名,咸欲呕吐,况见其面乎?宜远投荒服以御魑魅。”庚寅,诏谪贾似道高州团练副使、循州安置,籍其家,遣使监押之贬所。
  会稽县尉郑虎臣以其父尝为似道所配,欲报之,欣然请行。似道时寓建宁之开元寺,侍妾尚数十人。虎臣至,悉屏去,撤轿盖,暴行秋日中,令舁轿夫唱杭州歌谑之,每名斥似道,窘辱备至。一日,入古寺,壁上有吴潜南行所题字,虎臣呼似道曰:“贾团练,吴丞相何以至此?”似道惭而不能对。至泉州洛阳桥,遇叶李自漳州放还,见于客邸,李赋诗赠之,似道府首谢焉。
  追复皮龙荣官。
  辛卯,陈宜中去位。
  初,张世杰之将出师也,王龠谓:“二相宜一人督师吴门,否则臣虽老无能为,若效死于封疆,亦不敢辞。”会世杰败于焦山,龠复言曰:“事无重于兵。今二相并建都督,庙算指授,臣不得而知。比者六月出师,诸将无统。臣岂不知吴门去京不远?而为此请者,盖大敌在境,非陛下自将,则大臣开督。今世杰以诸将心力不一而败,不知国家尚堪几败耶!臣既不得其职,又不得其言,乞罢平章。”太皇太后不许。
  京学士刘九皋等伏阙上书,言:“宜中擅权,党贾似道;赵溍、赵与鉴皆弃城遁,宜中乃假使过之说以报私恩;令狐概、潜说友皆以城降,乃受其苞苴而为之羽翼;文天祥率兵勤王,信谗而沮挠之;似道丧师辱国,阳请致罚而阴佑之;元兵薄国门,勤王之师,乃留之京城而不遣;宰相当出督,而畏缩犹豫,第令集议而不行;吕师夔狼子野心,而使之通好乞盟;张世杰步兵而用之于水,刘师勇水兵而用之于步,指授失宜,因以败事。臣恐误国将不止一似道也。”初,宜中事多专决,不关白龠,或谓京学之论,实龠嗾之。书上,宜中径去,遣使四辈召之,不至。
  壬辰,太皇太后下刘九皋于临安狱。手诏曰:“给舍之奏,谓龠与宜中必难久处。兼龠近奏乞免平章,辞气不平,诚有如人言者。可罢龠平章军国重事,以少保、观文殿大学士充醴泉观使。”是岁,卒。龠清修刚劲、不阿权势。及为相,属国势危亡,乃不能协谋以济大事,士论惜之。
  昝万寿既降,两川郡县多送款,独张珏固守重庆不下。元主建东西行枢密院,会兵围之。
  巴延至上都,面陈形势,乞进兵,遂拜右丞相。巴延辞曰:“阿珠功多,臣宜居后。”乃进阿珠左丞相,仍诏巴延直趋临安,阿珠仍攻淮南,阿尔哈雅取湖南,万户宋都木达及武秀、张荣实、李恒、吕师夔等取江西。元主仍诏谕巴延曰:“宋君臣相率来附,则赵氏族属可保无虞,宗庙悉许如故。”
  癸巳,诏知庐州夏贵加枢密副使、两淮宣抚大使,与淮东制置副使、知扬州硃焕互调,召李庭芝还朝。贵不奉诏,焕仍还扬,庭芝亦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