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,正月,丙戌朔,帝戒群臣曰:“自今毋养蠹,毋惠奸,毋以姑息市私恩,毋容侥幸废公法。”
  诏:“诸路官司违禁罔利害民事,悉罢之。”
  甲午,宰执内幄奏事,帝曰:“救楮事不可缓,吴潜可专此责。”
  丙申,诏诸路监司、帅守:“事有关人命连逮者,官欠摊涉者,伪会枝蔓者,词人渣系者,咸释之。仍严估平民之禁。”
  蒙古断事官伊啰斡齐及珠格尔等总天下财赋于燕,视事一日,杀二十八人。其一人盗马者,已杖而释之,偶有献坏刀者,遂追还所杖者,手试刀杀之。皇弟呼必赉闻而责之曰:“凡死罪,必详谳而后行刑。今一日杀二十八人,必多非辜。既杖复斩,此何刑也?”珠格尔不能对。伊啰斡齐旋持其印请于蒙古主曰:“此先朝赐臣印也。陛下即位,将仍用此印耶,抑易以新者耶?”时赵璧旁侍,折之曰:“用汝与否,取自圣裁,汝乃敢以印为请耶?”夺其印,置蒙古主前。蒙古主默然久之,既而曰:“朕亦不能为此也。”自是伊啰斡齐不复用。
  庚子,诏:“二广、福建、江西、湖南,去岁疫疠,州县户绝者,监司、守臣稽其财产,即其族命继给之;远官身殁,家不能归者,官为津遣。”
  戊申,帝谕辅臣曰:“淮东边报不一,可于江上整娖万兵以备缓急。江面虽已分定三流,更须择将分兵巡徼。”
  蒙古置经略司于汴,分兵屯田。自库端取汉上诸郡,因留军戍境上。继而襄、樊、寿、泗复降,而寿、泗之民尽为军官分有,由是降附路绝。虽岁侵淮、蜀,军将惟利剽杀,城无居民,野皆榛莽。至是皇弟呼必赉从姚枢之言,请于蒙古主,置经略司于汴,以孟克、史天泽、杨淮中、赵璧为使,俾屯田唐、邓等州,授之兵牛,敌至则战,退则耕屯,西起穰、邓,东连清口、桃源,列障守之。
  庚戌,诏宰执曰:“近闻北骑之来,往往储糗粮,立寨栅,以为因利乘便之计。守臣边将,欲撄城退守,则有老师费财之患;欲开关接战,又有兵连祸结之忧。今朕欲于两淮、沿江各令立一项游击军,以备不时调遣。设若缓急,随宜应援,使大军偏师捣虚,此正李广纵部曲,逐水草,号‘飞将军’之遗意也。又闻边疆之外,皆平原旷野,北骑奔突,边臣每有迅雷不及掩耳之患。今朕欲令极边州郡开浚水道,去城百里之间,三里一沟,五里一洫,使北骑不得长驱而入,边民亦可为耕凿之计,此正古者立方田,开沟浍,以限戎马之遗意也。边防二事,久注朕怀,兹与卿等共筹之。”
  癸丑,帝谕辅臣:“方田事,且令近城为之。游击军当招水步各半。”谢方叔等曰:“容讲行之。”
  蒙古张德辉等见皇弟呼必赉于金莲川,请皇弟为儒教大宗师,皇弟悦而受之。因启累朝有旨蠲儒户兵赋,宜令有司遵行。从之,仍令德辉提调真定学校。
  二月,乙卯朔,日有食之。
  丙辰,诏增资善堂讲官一员。丁巳,帝谕辅臣:“资善训导之官,正要择人。”谢方叔对曰:“进善不特教以章句,凡事皆当训导,使知孝悌,知世务。”帝曰;“习惯如自然。”
  壬戌,诏曰:“朕惟明目张胆,当言即言,其责在台谏;斟酌剂量,可行即行,其权在人主。数年以来,惟知风宪之必行,不俟上章之报可,尝有用之于执政大臣者,有施之于端人正士者。如此,则人主之所欲用者,台谏皆得去之,台谏所欲去者,人主不得而留之,不几于威权浸移,太阿倒持乎?自今后,台谏毋循积弊,有失国体。奏疏必俟得旨付出,方许报行。”
  废江湾、梅里、顾迳、魏村、古浦五酒库,以都司言帅司为饷军创五库,官吏并缘渔猎故也。
  己巳,诏诸路提刑按部决囚徒。
  丙子,置池州游击军。
  戊寅,帝谕输臣:“贾似道已有淮甸肃清之报,不知田畴尚及种否?”谢方叔曰:“兵退在芒种前,犹可及也。”
  辛巳,监察御史刘元龙,言楮币积轻,宜因各路时直,令州县折纳纯用楮;从之。后公私交病,明年,仍用钱、会中半。
  蒙古兵复攻随、郢、安、复,京西马步军副总管马荣率将士连日拒战,却之。
  三月,蒙古主命东平万户严忠济立局,制冠冕、法服、钟磬、籞佺仪物肄习。
  丁亥,马荣复与蒙古兵战于大脊山。诏:“荣兵不满千,能御大难,赏官两转,进州钤、带行閤门祗候。”
  丁未,三汊口守将焚蒙古屯积,断其浮梁。
  蒙古城沔州。
  夏,四月,蒙古主驻跸和林。以诸王尝欲立实勒们,乃徙太宗皇后于库端所居地之西,分迁诸王于各边,以太宗皇妃家资分赐诸王。定宗皇后及实勒们母,以厌禳并赐死,禁锢实勒们于摩多齐之地。
  诏:“襄、郢新复,州郡耕屯为急,以缗钱百万,命京阃措置,给民牛种。”
  丙子,置池州游击水军。
  五月,甲申朔,祷雨。乙酉,谕辅臣曰:“祷祈未应,可求之人事。”徐清叟言土木之役宜省,帝然之。甲午,以祷雨,出封桩库十八界楮二十万给散诸军有差。乙未,雨。
  蒙古主召太常礼乐人赴日月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