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。
  六月,蒙古筑图苏湖城,作迎驾殿。
  蒙古贵近臣谮耶律楚材违制庇逃军,蒙古主怒,系楚材;既而自悔,命释之。楚材不肯释缚,进曰:“臣备位公辅,国政所属。陛下初令系臣,以有罪也;当明示百官,罪在不赦。今释臣,是无罪也;岂宜轻易反覆,如戏小儿!国有大事,何以行为!”蒙古主曰:“朕虽为帝,宁无过举耶?”乃温言以慰之。楚材因陈时务十策,曰信赏罚,正名分,给俸禄,官功臣,考殿最,均科差,选工匠,务农桑,定土贡,制漕运,皆适于时务,悉施行之。
  秋,七月,甲戌朔,以霖雨,诏求真言。
  庚寅,释中外杖以下囚,蠲赃赏钱。
  八月,癸亥,诏:“朕亲览中外臣僚封事,多有可采。后省看详,有切朕躬、关时政者,节录奏闻,当议行,仍与旌赏。”
  蒙古征收课税使陈时可、高庆民等言诸路旱蝗,诏免今年田租,仍停旧未输纳者,俟丰岁议。
  蒙古太原路转运使吕俊、副使刘子俊,以赃抵罪。蒙古主责耶律楚材曰:“卿言孔子之道可行,儒者为好人,何故乃有此辈?”楚材对曰:“君父教臣子,亦不欲令陷不义。三纲、五常,圣人之名教,有国家者莫不欲之!如天之有日月也。岂得缘一夫之失,使万世常行之道见废于我朝乎!”蒙古主意乃解。
  九月,壬午,荧惑犯权星。
  蒙古宴群臣于行宫,塔斯大醉。蒙古主语侍臣曰:“塔斯神已逝矣,其能久乎!”逾年,果卒。
  蒙古察罕帅兵号八十万围庐州,期破庐,造舟巢湖以侵江左,于壕外筑土城六十里,凿两壕,攻县数倍于攻安丰时;杜杲竭力守御。蒙古筑坝,高于城楼,杲以油灌草,即坝下焚之,皆为煨烬。又于串楼内立雁翎七层,俄砲中坝上,众惊,杲乘胜出战,蒙古败走,杲追晞数十里。又练舟师扼淮水,遣其子庶监吕文德、聂斌伏精锐于要害;蒙古不能进,遂引军归。诏加杲淮西制置使,奖谕有功将士,赏赉有差。
  冬,十月,己酉,户部尚书赵与懽言:“暴风淫雨,害于粢盛,浙江东、西,室庐漂荡,愿下哀痛之诏,遣赒恤之使,遍行诸道许以便宜施惠。”从之。
  丁卯,监察御史曹觱言:“蒙古之兴,劳圣虑者五年矣。聘使往来,谓息兵有期。秋风未高,合肥已受重围,和安在哉!愿陛下移畏敌者畏天,易信和者而信守,则天佑人助矣。”
  淮东总领吴潜言:“宗子时更,部集淮东、西流民约十馀万口,团结十七砦内强壮二万,可籍为兵,近调千百人为合肥之援,请与补官。”从之。
  蒙古建太极书院于燕京。
  时周敦颐之名未至河朔,杨惟中用师于蜀、湖、京、汉,得名士数十人,乃收集伊各诸书,载送燕京。及还,与姚枢谋建太极书院及周子祠,以程颢、程颐、张载、杨时、游酢、硃熹配食,请赵复为师,王粹佐之,选俊秀有识度者为道学生。由是河朔始知道学。
  十一月,己卯,戒饬百官。
  衍圣公孔元措言于蒙古主曰:“今礼乐散失,燕京、南京等处,亡金太常故臣及礼册、乐器,多有存者,请降旨收录。”蒙古主从之,命各路管民官,如有亡金知礼、乐旧人,可并其爱属徙赴东平,令元措领之,于本路税课给其食。
  十二月,壬寅朔,诏并淮东、西、湖广总所、四川茶马制置司,犒赏诸摆铺兵。
  丙午,光州守臣董世臣伏诛,司户柳具举配海外,以其弃城降敌也。
  甲寅,兵部郎官范应铃面对,帝问广中诸郡,应铃云:“虽不及昔,然亦可为。但去天万里,人不守法,二十五郡各得一廉太守,民自受惠。且如宜州卒莫通等叛,提刑张琮亲往招安,通等闻是宜州旧守,即叩头出降:此太守得人之效。”帝然之。
  戊辰,诏:“诸路和籴,给时直,平概量,毋得科抑,申严秋苗苛取之禁。”
  起李韶为礼部侍郎,辞,不允,诏所在州军护送至阙。史嵩之遣人谓韶曰:“无言济邸、宫媪、国本。”韶不答,上疏曰:“臣生长淳熙初,犹及见度江盛时,民生富庶,吏治修举。事变少异政归私门:绍定之末,元气索矣。端平更化,陛下初意,岂不甚美!国事日坏,其人或死或罢,莫有为陛下任其责者,考论至是,天下事岂非陛下所当自任而力为乎?左氏载史墨言,鲁公世从其失,季氏世修其勤,盖言所由来者渐矣。陛下临御日久,宜深思熟念,威福自己,谁得而盗之哉!合此不为,悠悠玩愒,乃几于左氏所谓世从其失者。”盖以世卿风嵩之也。疏出,嵩之不悦,曰:“治《春秋》人下语毒。”时人与杜范称为“李杜”
  蒙古诸勋贵,以严实久镇东平,议裂其地为十,分封勋贵,各私其入,与有司无相关。先是实遣奏差官王玉汝至京师,适闻其议,慨然曰:“若是,则严公事业,存者无几矣。”夜静,哭于耶律楚材帐后;明日,召问其故,曰:“玉汝为严公之使,今严公之地公裂而不能救,无面目还报,将死此荒寒之野,是以哭耳。”楚材使诣蒙古主前陈诉,玉汝进言曰:“严实以三十万户归朝廷,崎岖兵间,三弃其家,卒无异志,岂与迎隆者同?今裂其土地,析其人民,非所以旌有功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