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月,已丑,大理评事赵崇微请谨天变于未然,帝曰:“不可不存敬畏之心。”又言今日不可玩者在边兵,帝曰:“北军多可虑,方思所以安之。”
  甲午,诏以统制李复明战殁江陵,赠三秩,仍官其二子。
  前知安丰安王瓚言:“今日备边之计,宜于新复州军,留息以卫光,留寿春以卫安丰,留泗以卫招信,留涟水以卫山阳。”帝曰:“正欲如此。”瓚又论沿边事宜,以节制多门为虑,帝曰:“开督府正欲统一事权。”
  壬寅,诏侍从、台谏、给舍条具边防事。甲辰,起居郎吴泳疏论淮、蜀、荆襄捍御十事,不报。
  己酉,诏魏了翁依旧端明殿学士、签书枢密院事。时廷臣多忌了翁,故谋假出督以外之,虽恩礼赫奕,而督府陈奏,动相牵制。甫二旬,复以建督为非,遂召还,前后皆非帝意。于是了翁固辞求去。
  以陈韡为沿江制置使兼知建康府,史嵩之为淮西制置使兼知庐州。
  甲寅,以祈雨,决中外系因。
  蒙古主命应州郭胜、钧州富珠哩玖珠、邓州赵祥,从皇子库春充先锋南伐。
  三月,戊午朔,诏前知光化军扈斌,特与贷命,追毁出身以来文字,广东摧锋军拘管,以其弃城也。
  辛酉,广东英德大水,赈之。
  癸未,太学博士斗祥,进言边事方急,莫有任其责者。帝问如何,斗祥曰:“此士大夫畏事之过。愿陛下奋发刚断,大明黜陟,庶几人乐为用。天下无全才,惟陛下兼收并用,随才而器使。”帝曰:“然。用其所长,当护其短。”
  京湖制置使赵范在襄阳,以北军主将王旻、李伯洲、樊文彬、黄国弼等为腹心,朝夕酣狎,民讼、边防,一切废弛。既而南、北军交争,范失于抚御,旻、伯洲焚襄阳城郭仓库,降于蒙古。时城中官民尚有四万七千有奇,财粟在仓库者无虑三十万,军器二十四万,金银盐钞不与焉,皆为蒙古所有。南军大将李虎,因乱劫掠,襄阳一空。自岳飞收复以来,百三十年,生聚繁庶,城池高深,甲于西陲,一旦灰烬。范削三官,落职,仍旧职任。
  左司谏李宗勉上言:“均、房、安、蕲、光化等州,兵祸甚烈,然江面可以无忧者,独有襄阳,今又告变矣。襄阳失则江陵危,江陵危则长江之险不足恃。昔之所虑,犹在秋冬;今之所虑,只在旦夕!江陵或不守,则事迫势蹙,必有危亡之忧,悔将何及!”
  是月,蒙古复修孔子庙及司天台。
  夏,四月,己亥,试将作监兼知临安府事颜颐仲,论用人当久任。帝曰:“用得其人,不必数易。”又言人主一心,攻之者众,帝曰:“常持敬心,则不为外物所移。”
  己酉,以魏了翁为湖南安抚使、知谭州。了翁复力辞,诏提举洞霄宫。侍御李韶讼曰:“了翁刻志问学,几四十年,国家人才,焯然有称如了翁者几人?愿亟召还,处以台辅。”不报。
  帝追悔开边衅,命学士吴泳草诏罪己。监察御史王万谓泳曰:“用兵固失计之甚,恐亦不可示弱。今边民生意如发,宜以振厉奋发,兴感人心。”泳然之。
  癸丑,诏曰:“朕猥以眇躬,获承丕绪,属仇金之浸灭,而蒙古之与邻。不利西南,盖尝躏阶、成而扰兴、沔;其在辛卯,遽乃穿金、房以瞰襄、樊。逮合谋成破蔡之功,恐假道有及虞之势。心之忧矣,脐可噬乎!固将布失于国中,以志吾过,但使留屯于塞下,自守我疆。忽西陲之弗宁,骇北骑之深入,重以均、房之叛将,发此京湖之祸机,肆荼毒于列城,至蔓延于他路。兵民之死战斗,户口之困流漓,室庐靡存,骼胔相望。致援帅之暴露,及死战斗,户口之困流离,室庐靡存,骼胔相望。致授师之暴露,及科役之繁苛,为之骚然,有足悯者。是皆朕明不能烛,德有未孚,上无以格乎天之心,下无以定乎民之志,遂令有众,多告非辜。朕方施令发政,以为缓辑之图,补卒搜乘,以严守御之备。想疮痍之溢目,如疾病之在身。咨尔群僚,体予至意。”
  蒙古复破随、郢二州及荆门军。殿中待御史李宗勉率全台言曰:“蜀之四路,已失其二,成都隔绝,荆门又破,江陵孤城,何以能立!两淮之地,人民奔迸,并邑丘墟。陛下诚能亟下哀痛之诏,以身率先,深自贬损,出内帑储蓄,以风动四方。然后劝谕戚畹、世臣,随力输财,以佐公字之调度。分上流淮东、淮西为二帅,而以江淮大帅总之,或因今任,或择长才,分地而守,听令而行。公私之财,分给四处,俾之招溃卒,募流民之强壮者,以充游兵,以补军籍,仍选沿流诸郡将士,为捍御之图,犹可支吾。不然,将水陆俱下,大合荆楚之众,扰我上流,江以南震荡矣。或谓其势强盛,宜于讲和,欲出金缯以奉之;是抱薪救火,空国与敌也!”
  初,蒙古惟事进取,所降之户,因以予将士,一社之民,各有所主,不相统摄。至是诏括户口,以大臣呼图克领之,始隶州县。
  时群臣皆欲以丁为户,耶律楚材以为不可。众皆曰:“我朝及西域诸国,莫不以丁为户,岂可舍大朝之法而从亡国之政?”耶律楚材曰:“自古有中原者,未尝以丁为户。若果行之,可输一年之赋,随即逃散矣。”蒙古主从之。
  及忽图克以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