甲午,以久雨,蠲大理寺、三衙、临安府点检提领酒所赃赏钱。
  济王竑之死也,始欲治葬于西山寺,后遂藁葬西溪。史弥远患人言不已,思有以折抑之,乙巳,上言曰:“昔秦王廷美以昵比凶恶,君臣就请行法,遂勒归私第,寻降涪陵县公,房州安置。比济王从贼僭伪,给舍、台谏俱有奏请,乞正名定罪,陛下欲全始终之恩,弗俞其请,今又论奏不已。臣等切详秦王以言语不顺,尚坐追降窜责,今济王逆节著明,负先帝教育之大恩,忘陛下友爱之至德,参之公论,揆之国法,死有馀罪。臣等详议审处,请将济王追降巴陵县公,庶几上全仁恩,下伸公议。”从之。
  丙午,卫泾薨。
  乙卯,诏:“新中法科而资浅者,须外应二考以上,方擢为评事。”从陈贵谊请也。
  九月,庚申,雷。
  李全破益都,执张林送楚州。蒙古郡王岱逊攻之,全战屡败,退守益都,蒙古筑长围困之。全粮援路穷,与兄福谋,福曰:“二人俱死,无益也。汝身系南北轻重,我当死守孤城,汝间道南归,提兵赴援,可寻生路。”全曰:“数十万勍敌,未易支也。全朝出,则城夕陷矣,不如兄归。”于是全留青,福还楚。
  庚午,工部侍郎兼崇政殿说书郑清之,晚讲读《通鉴》汉硃穆嫉宦官恣横事,清之因言:“西汉士大夫得出入禁中,人主不专与妇寺相处。”帝曰:“朕观成周之制,宫中宿卫尽用士大夫,使人君目见正人,耳闻正论,所以为进德之基。西汉去古未远,尚有成周遗意,使人君得亲近士大夫,真良规也!”叹羡久之。
  徐晞稷罢,以刘琸为淮东制置使。朝廷闻李全为蒙古所围,稍欲图之;以晞稷畏懦,谋易帅。琸雅意建阃,使镇江都统彭忄乇延誉,忄乇亦心觊代琸,怂惥尤力。故以琸代晞稷,忄乇代琸知盱眙。
  冬,十月,甲申,程珌等奏《宁宗御集》阁请以宝章为名,诏置学士、待制。
  丙申,诏:“中外系囚,杖以下释之。”
  辛丑,雷。诏辅臣曰:“连雨不止,朕深忧之。惟是宽恤刑狱,蠲放逋欠,悉已施行矣。可以惠及下民者,更议行一二事,庶几感召和气,速获晴霁。
  壬寅,复诏大理寺、三衙、临安府、两浙军州决系囚。
  庚戌,宰臣率百寮请御正殿,从之。
  己卯,改湖州为安吉州。
  十一月,丙辰,始御紫宸殿。诏曰:“朕以眇躬,嗣承大统,实戴皇太后覆育推佑之恩,丰功盛德,宜极尊崇。今将举册宝礼,朕欲于未进奏之前,恭上尊号,可令辅臣拟定进呈。”
  戊午,以仓部郎官潘为大理少卿。诏曰:“朕为天下国家之本在身,每于躬行之际,尤所致谨。比览潘首疏,所奏深契朕心,可特除以示嘉奖。”
  刘琸至楚州,心知下能制驭盱眙四总管,惟以镇江兵三万自随。夏全请从,琸素畏其狡,不许。彭忄乇自以资望视琸更浅,曰:“琸止夏全,是欲遗患盱眙。彼犹惮夏全,我何能用!”乃激夏全曰:“楚城贼党,不满三千,健将又在山东,刘制使图之,收功在旦夕。太慰何不往赴事会?”夏全欣然,帅兵径入楚城,时青亦自淮阴入屯城内。琸骇惧,势不容却,复就二人谋焉。
  时传李全已死;全妻杨妙真使人行成于夏全曰:“将军非山东归附耶?狐死兔悲,李氏灭,将军宁独存?愿将军垂盼!”夏全许诺。妙真盛饰出迎,与案行营垒,曰:“人言三哥死,吾一妇人,安能自立!便当事太慰为夫,子女玉帛、干戈仓廪,皆太尉有,望即领此,无多言也。”夏全心动,乃置酒欢甚,饮酣,就寝如归,转仇为好。更与李福谋逐刘琸,遂围楚州治,焚官民舍,杀守藏吏,取货物。时琸精兵尚万人,窘束不能发一令,太息而已。夜半,琸缒城仅免。镇江军与贼战死者大半,将校多死,器甲钱粟悉为贼有。张正忠不从贼,经妻子于庭,遂自焚。琸步至杨州,借兵自卫,犹札杨州造旗帜,闻者大笑。
  夏全既逐琸,暮归,妙真拒之。全恐其图己,因大掠,趣盱眙,欲为乱。盱眙将张惠、范成进闭城门,全不得入,狼狈降于金。金封全为金源郡王。
  蒙古主攻夏灵州,夏遣威明令公来援。蒙古主渡河,击败之。蒙古主驻盐州川。
  十二月,癸未,诏:“皇太后宜上尊号曰寿明皇太后,有司详具仪注,朕当亲率群臣诣慈明殿奉上册宝。”郑清之晚讲毕,宣坐,帝备言太后慈爱,且曰:“太后圣体康强,颐养大胜往日,此朕所以尤喜也。”
  金人闻夏师屡败,召陕西行省及陕州总帅完颜额尔克、灵宝总帅赫舍哩约赫德赴汴议兵事。又诏谕两省曰:“倘边方有警;内地可忧,若不早图,恐成噬脐。旦夕事势不同,随机应变,若逐旋申奏,恐失事机,并从行省从宜规画。”
  辛丑,蠲大理寺、三衙、临安府点检提领酒所茶盐赏钱。
  癸卯,亲飨太庙。
  蒙古授张柔行军千户、保州等处都元帅。
  蒙古富珠哩引兵入山东,先遣李喜逊招谕李全。全欲降,部将田世荣等不从,喜逊见杀。
  金完颜彝少为蒙古所掠,久之,与从兄色埒杀蒙古监卒,奉母还金,补护卫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