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。
  十一月,庚申,朝献景灵宫。辛酉,朝享太庙。壬戌,祀天地于圜丘,大赦。
  金赈河东南路、南京路、陕西东路、山东西路、卫州旱灾。
  十二月,丁丑,再蠲濠州租税一年。
  壬午,诏诸路转运使参考州县新旧税籍,蠲其横增之数。
  甲申,蒙古左帅哲伯攻金东京,不拔,即引去,获金使者,遣往谕之。部将索济伦布哈曰:“东京,金旧都,备严而守固,攻之未易下,以计破之可也。请易服与其使偕往说之,彼将不疑。俟其门开,继以大军赴之,则可克矣。”如其言,夜袭克之。
  金主闻抚、桓等州俱失,始思图克坦镒之言,叹曰:“早从丞相之言,不至是!”继闻东京不守,语近臣曰:“我见丞相,耻哉!”
  是冬,收兑旧会子,从湖广总领王釜之请也。
  国子司业刘龠,请以硃熹《论语、孟子集注》立学;从之。龠又言:“两淮之地,籓蔽江南,干戈盗贼之后,宜加经理,必于招集流散之中,就为足食足兵之计。臣观淮东,其地平博膏腴,有陂泽水泉之利,而荒芜实多;其民劲悍勇敢,习边鄙战斗之事,而安集者少。诚能经画郊野,招集散亡,约顷亩以授田,使无广占抛荒之患;列沟洫以储水,且备戎马驰突之虞。为之具田器,贷种粮,相其险易,聚为室庐,联以什伍,教以击刺,或乡为一团,里为一社,建其长,立其副,平居则耕,有警则守,有馀力则战。”帝嘉纳之,进国之祭酒。
  先是辽人耶律琉格仕金为北边千户,及蒙古主起兵朔方,金人疑辽遗民有它志,下令:“辽民一户,以二女真户夹居防之。”琉格不自安,是岁,遁至隆安韩州,纠壮士剽掠其地。州发卒追捕,琉格皆击走之,因与耶的合势募兵,数月,众至十馀万,推琉格为都元帅,耶的副之,营帐百里,威震辽东。
  蒙古主命按陈那衍、浑都古行军至辽,遇之,问所从来,琉格曰:“我契丹军也,往附大国,道阻马疲,逗留于此。”按陈曰:“我奉命讨女真,适与尔会,庸非天乎!然尔欲效顺,何以为信?”琉格乃率所部会按陈于金山,刑白马、白牛,登高北望,折矢以盟。按陈曰:“吾还奏,当以征辽之责属尔。”
  金遣完颜承裕帅军六十万,号百万,攻琉格,声言得琉格骨一两者赏金一两,肉一两者赏银亦如之,仍世袭千户。琉格度不能敌,告急于蒙古。蒙古主命按陈、孛都欢、阿鲁都罕引千骑会琉格,与金兵对陈于迪吉诺尔。琉格以侄安努为先锋,横冲承裕军,大败之,以所俘辎重献。蒙古主召按陈还,而以楚特格副琉格屯其地。
     ○宁宗法天备道纯德茂功仁文哲武圣睿恭孝皇帝嘉定六年(金至宁元年、贞祐元年,蒙古太祖八年)
  春,正月,庚申,签书枢密院事宇文绍节卒,谥忠惠。
  诏:“侍从、台谏、两省官、帅守、监司各举一二人。”
  二月,丁丑,太白昼见。
  丙戌,有司进《吏部条法总类》。
  乙未,诏:“宗室毋得与胥吏通姻。著为令。”
  金知大名府乌古论谊谋不轨,伏诛。
  三月,癸亥,参知政事楼钥罢。
  太阴、太白与日并行,相去尽馀。
  是春,耶律琉格自立为辽王,改元元统。
  金以完颜弼为元帅左监军,扞御辽东。弼请“自募二万人为一军,万一京师有急,亦可以回戈自救。今驱市人以应大敌,往则败矣。”金主曰:“我以东北路为忧,卿言京师有急,何耶?就如卿言,我自有策。以卿皇后连姻,故相委寄,乃不体朕意耶?”弼曰:“陛下勿谓皇后姻亲俱可恃也。”时提点内侍局、驸马都尉图克坦穆延侍侧,弼意讥之。金主怒甚,顾谓穆延曰:“何不叱去。”穆延乃引弼起,付有司,论以奏对无人臣礼。诏免死,杖一百,谪云内防御使。
  夏,四月,丙子,以章良能参知政事。
  甲午,复法科试经义法,杂流进纳人不与。
  五月,癸亥,流星昼陨。
  丁卯,以不雨,命大理、三衙、临安府决系囚。
  戊辰,修庆元以来宽恤诏令。
  是月,金改元至宁。陕西大旱。
  初,金主将召赫舍哩执中至中都预议军事,左谏议大夫张行信上书曰:“执中专逞私意,不循公道,蔑省部以示强梁,媚近臣以求称誉,骫法行事,妄害平民。行院山西,出师无律,不战先退,擅取官物,杖杀县令,屯驻妫川,乞移内地,其谋略概可见矣。欲使改易前非,以收后效,不亦难乎?”行信,行简之弟也。丞相图克坦镒亦以执中不可用,参知政事梁镗亦言其奸恶,乃止。
  执中善结近幸,交口称誉,金主寻诏给半俸,预议军事。行信复谏曰:“伏闻以执中老臣,欲起用之。人之能否,不在新旧,彼向之败,朝廷既知之矣;今又用之,无乃不可乎!”乃寝其命。至是复用为右副元帅,领武卫军五千人,屯通玄门外。
  六月,丁丑,遣董居谊贺金主生辰。会金国乱,不至而还。
  丁亥,复监司臧否守令及监司、郡守举廉吏所知。
  丙辰,诏三衙、江上诸军主帅各举堪为将帅者二三人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