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舍人,大学士王铎弟镛、子无党世袭锦衣指挥使,俱随扈有功者也。

  己卯(二十三日),明赵之龙请改思宗庙号,不许。

  之龙纠高弘图议庙号之失,谓「思」为下谥。之龙不识字,李沾嗾之也。弘图疏辨,诏仍旧。

  明以徐石麒为吏部尚书。

  石麒字宝摩,嘉兴人;天启壬戌(一六二二)进士,历官刑部尚书。最后以熊、姜之狱忤旨,落职。李明睿之倡议南迁也,廷臣不能决;石麒闻而叹曰:『胶柱死守,亦非臣子爱君父之道也。苟翠华南幸,各镇抚之兵腾勇奋发以谋恢复,亦不为无策。倘观望狐疑至求迁不得,尚忍言哉』!为文檄同志起义兵,北首赴难,而烈帝凶问至矣。南都立,以右都御史起诸家;未至,改吏部尚书。再疏辞,举郑三俊自代;不许。乃入朝,陈省庶官、慎破格、行久任、重名器、严起废、明保举、交堂廉七事;皆褒纳之。

  徐鼒曰:同日为工部尚书者有何应瑞,何以不书?无所表见也。「南略」载「补遗」云:『南都之变,以死闻者,有尚书何瑞征』。夫瑞征从贼,六等罪中人也,无由为尚书。盖应瑞之讹耳!附志之。

  明诏兵将调集,听本处抚臣节制。

  督抚部将于永绶、刘肇基、陈可立、张应梦领马兵千人驻防京口,而浙江入卫都司黄之奎亦部水陆兵三、四千戍其地。马兵以贱值攫小儿瓜,伤儿额;浙兵不平,缚马兵投之江。马兵大恨,驰马来斗;浙营守备李大开呵之,不下。大开抽矢射数人,马兵遂大哄,射杀大开,恣焚掠,死者四百人;哗而曰:『四镇以杀抢封伯,吾何惮不为哉』!巡抚祁彪佳驰往定之。事闻,王以四将驰千余兵,纪律不彰,仇杀骇听!令赴史可法军前核治。嗣后兵将调集,听本处抚臣节制;着为令。

  臣鼒曰:特书何?戢兵安民之法,无善于此也。咸丰癸丑(一八五三)仲春,粤贼陷金陵,连陷镇江、扬州;上命大臣琦善、向荣分督江南、北军;时黑龙江兵之驻浦口者肆淫掠,江浦县令曾勉礼不敢问。适夷船入江,向帅檄鼒与六合县令温绍原往定夷酋约,浦口民遮道号呼。鼒以情闻于琦帅,帅札浦江、六合县令:『无论何项兵丁,有奸淫妇女、抢掠钱财者,准地方官捆拏究办』。迄今两载,兵民相安。夫兵与民素非亲知,忽焉逼处,无相爱之谊而多相畏之疑。故语言睚眦之间,往往嚚然不可制。小则马兵之哄镇、大则高兵之寇扬,谓非处置之无法以致此也?重官之权以摄将、袪民之疑以安兵,使主客无猜而兵民相卫,盖亦因时之制哉。

  明以巡按御史王燮为右佥都御史,巡抚山东。

  燮奏皇太子、定王、永王俱遇害,故擢是职。然路振飞既去位,燮又以升行。

  刘泽清自是营窟淮安城中,田仰不能制,淮事不可为矣。

  癸未(二十七日),我大清兵克德州,明前大学士谢升、御史赵继鼎、卢世■〈氵寉〉迎降。

  时我摄政王命固山额真巴哈纳、石廷柱以兵下山东州郡,升等奉权济王帅■〈金炊〉迎降;诏帅■〈金炊〉以知州用,继鼎、世■〈氵寉〉授御史,升以大学士原衔管吏部尚书(考曰:本「贰臣传」)。先是,德州贡生马元騄、诸生谢陛之杀伪官起义也,南中讹传谢陛为谢升,加升上柱国、世■〈氵寉〉工部侍郎,与吴三桂同赐敕书。及升之降也,其表文即冒德州功焉(考曰:按表文帅■〈金炊〉已降。而「南略」则云:『济王走死』。又「东华录」云:『王鳌永启报赍送故明德王朱由乐降表』)。

  明以邱磊为山东总兵官。

  明赠死事吏部员外郎程良筹光禄寺少卿、举人刘申锡知州、生员杨之金教授。

  贼将白旺之陷蕲、黄也,伪令田助公守孝感,良筹以白云寨义兵逐之。助公遁至德安请兵,与良筹战。良筹督兵过他寨,寨破被擒;旺强之降,不屈。会左良玉遣惠登相攻德安,旺以左兵之来,乃良筹召之也,杀之城上。申锡家饶于赀,养死士百余人,倡义于应山、孝感、云梦间。后为旺所杀,百人皆战死(考曰:本「绥寇纪略」「补遗」)。

  明命总兵黄斌卿防御京口。

  明安庐巡抚张亮请解职,讨贼自效。

  亮,四川人,崇祯某科举人。历官榆林兵备参议,有能声,荐改安庐兵备。以讨贼功,擢右佥都御史,巡抚其地。南都立,亮疏言:『南北只隔一河,贼若从山东来,则淮、徐据黄河之险,我能守之;若从河南来,则无险可守。今茫无稽察,致垄断者饱载而贩于贼巢;滨河者所司何事而疏玩若此哉?乞饬严加盘诘,贩卖者治以通贼之罪』。亮又疏言:『贼势可图,请解职视贼所向,督兵进讨』!而马士英意殊不在贼,诏亮还任。明年四月,左梦庚陷安庆,被执;挟与俱北,乘间赴水死。

  臣鼒曰:杨逆踞金陵,官军逼之两年而贼不困者,接济未断也。小民迫于饥寒,趋利如骛,贼又倍其利以诱之。纵之则不知止,治之则不胜诛。读张亮疏,为慨然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