卜,而臣之祖父先受丝纶;青宫皇子安在?而臣之子孙妄叨恩荫。况风尘不定,逐虎驱狼;回首长安诸陵,松楸麦稷:诸臣何以为心,而侈巧口言功乎』?慎言流寓宁国,孤孙间关来侍。慎言曰:『祖孙相聚足矣』!国后,郁郁疽发背,戒勿药卒。

  徐鼒曰:是时工部尚书程注亦致仕矣,兹独书之何?嘉之、亦惜之也。何嘉乎尔?嘉其洁身也;何惜乎尔?惜其去国也。

  明礼部请册立皇后,不许。

  诏以列圣先帝之仇未报,不许。

  徐鼒曰:曰不许何?「春秋」之法:贼不讨,不书即位;特书以嘉之。

  明以游击吴志葵为总兵,镇守吴淞。

  先是,江北诸镇兵不戢,眈眈思渡;志葵以游击随抚臣郑瑄镇京口,悉心守御,江上以安。故有是命。

  明刘泽清疏讦吏部左侍郎吕大器;又疏荐张捷等。

  泽清疏攻大器,谓其前巡抚甘肃时,杀总兵柴时华为挟私忿;官吏部时,起王重掌选司为受贿,比周镳、雷演祚为心怀异图。又荐张捷、邹之麟、张孙振、刘光斗及在逃督抚之王永吉、郭景昌。时士英欲起张捷,而大铖素恨演祚,故嗾泽清为之(考曰:鼒按:「福王纪略」载泽清此疏于十三日己巳,「南略」载此疏于十八日甲戌。而「明史」、「南疆绎史」「吕大器传」云:『泽清疏劾大器,遂乞休去』。诸书俱云十七日癸酉,吕大器致仕。则泽清此疏在癸酉前明矣。当从「福王纪略」为正)。

  徐鼒曰:特书何?罪泽清之罔上无等也。闻之顾炎武曰:『武弁而操大臣之短长、阃外而预庙堂之黜陟,上下易位、冠履倒置,至此极矣』!

  明命太监王肇基督催闽、浙金花银。

  肇基,即王坤也。崇祯时尝肆恶淮、扬,户科罗万象具疏论之。高弘图以方争阮大铖,不便执奏;请身往督催,因过肇基言之。肇基悟,上疏辞止。

  明太监谷国珍自增敕书字于御前。

  国珍,凤阳守陵太监也;请敕书。内阁撰文进呈,国珍于御前自增「照总督行事」五字。寻奏请:监司、总兵以下行属礼。

  徐鼒曰:事可骇矣!然当日巨珰之横,类此可骇者多矣。君莫之问、臣莫之争。多则莫之骇矣!莫之骇则何以书?骇其莫之骇也。

  癸酉(十七日),明大理丞詹兆恒进「钦定逆案」;马士英亦于是日进「三朝要典」。

  兆恒字月如,江西永丰人;崇祯辛未(一六三一)进士,由知县征授南京御史,屡陈时事。南都立,疏言:『目前大计,兵饷为急。今北漕已渐入南,而停泊江、淮者尚众,运弁、旗甲折干盗卖。宜申敕计臣:在淮者令督臣路振飞督之、在京口者令漕臣白抱一督之,星夜衔尾入南,立运登庾,无露泊江干以资盗粮』。从之。未几,擢大理寺丞。

  阮大铖之冠带入见也,兆恒疏言:『自崔、魏煽祸,毒危宗社。幸先帝入继大统,芟除内难;虑奸人凶党窥伺生心,于是钦定逆案,颁行天下。以首恶正两观之诛,党从列「春秋」之案,凛如也。然御极十有七年,此辈日夜合谋,思然溺灰;幸先帝神明内断,坚持不移。夫党人巧为蒙蔽,妄谓怜才;贼乱之才,适足以败国。陛下跸驻龙江,痛心先帝,与诸臣抱头痛哭,百姓莫不洒血搥胸,愿思一报。近闻燕、齐之间,士绅皆白衣冠,郁先帝而呼天;驱杀伪官,各守关隘。此诚先帝德泽在人,有以激发其忠义耳!今梓宫夜雨,一坏未干;太子诸王,六尺安在?国仇未报,悲痛常在圣心;而忽召见大铖,还以冠带,使屡年钦案遽同粪土。岂不上伤在天之灵,下短忠义之气哉?陛下试取书观之,应亦悔左右之误国矣』(考曰:诸书载此疏,详略互异。今据「南略」及「詹大理传」订补)!疏入,命取「逆案」进览。兆恒即呈进。而士英亦于是日进「三朝要典」,大铖卒起用。「蝗蝻录」之作也,兆恒与焉。九月,以大理寺少卿奉命祭告;事竣,遂引疾归里。

  徐鼒曰:并书之何?罪士英之无君也。自来小人欺君罔上,不过上下手于贤奸疑似之间;其昭然册书者,虽巨奸大憝亦不敢置喙也。逆案定于思宗、「要典」成于逆阉,此天下臣民所共昭者。士英即欲背清议,亦胡为抗王章哉?传曰:『有无君之心,而后动于恶也』。

  明吏部署部事左侍郎吕大器罢。

  大器字俨若,四川遂宁人;崇祯戊辰进士,历官南京兵部右侍郎兼礼部事。北都陷,南中议立君,大器主钱谦益、雷演祚言立潞王常淓。议未定,而马士英及诸将拥福王至。王既立,迁大器吏部左侍郎。

  张慎言之起王重也,李沾迁怒于大器,上「勋臣愤激有因疏」云:『当马士英手札迎立皇上,黎明集议,大器绾礼、兵二部,纡回不前;刘孔昭怒形于色。臣等面折大器,因得俯首就列。清晨迎驾,大器又欲停留;文臣启事屡登、武臣封爵未定,所以有殿上之争也』。王曰:『朕遭时不造,痛深君父,何心大宝!当日效忠定策诸臣,朕已盐知,余不必深求』。大器遂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