震悼,辍朝三日;亲制文,赐祭九坛,赠太保、谥忠介,荫其子兆恭尚宝丞。弟御史肃图、简讨肃范挈兆恭依刘中藻;福宁破,肃范死,肃图以兆恭走舟山。未几,兆恭亦卒,遂无嗣。弟肃典、肃遴、肃绣皆以国事死,惟肃图善终。肃乐殁后六年,故相叶向高之孙进晟、海宁职方姚翼明始乞地于黄孽山僧隆琦而营葬焉。

  明封金声桓豫国公、王得仁建武侯。

  声桓归明半年,尚称「隆武四年」。有旧臣至,述闽陷、广立之详,始改称永历。遣人间道赍佛经,置密疏其中,赴南宁输款。瞿式耜疏请:『慎选持节大臣,往谕圣德。彼数年不见天子,苟号令缓急失宜,不亦亵朝廷而失人心乎!少司寇刘远生,固秦人;久于节钺,名闻江右,可遣也』。疏入,不报。声桓降表自署豫国公,诏改封昌国;声桓颇鞅鞅,致书朝臣,请还故封。久之,始如所请。

  甲辰(十一日),明桂王发南宁,封陈邦傅庆国公。

  王与三宫由邕江登舟出南宁,抵浔州;以宫眷有疾,留数日。守将陈邦傅以王为奇货也,挽留驻跸。邦傅初疏荐赵台,台既得志,见邦傅「世守粤西」之奏为瞿式耜所驳,朝臣亦多恶之;台乃绝婚,至形之章奏以博众欢。邦傅宣言:『圣驾广,台必随扈,吾杀之』!台闻之,遂留南宁。邦傅面言:『皇上听两衙门交构,于臣无少加恩;倘丁亥(一六四七)二月无臣父子血战梧、浔三昼夜,焉有今日?赵台赖婚负义,皇上反加优容;彼且不敢随扈,何足任留守?南、太系臣辖下,何必再设巡抚?望皇上大奋干刚,毋为文武作奴仆,身受实祸』!王面赤不能答;但云:『尔补本来』。不得已,许邦傅居守浔州,设官征赋如瞿式耜之在桂林。邦傅必欲「世守」如黔国公之在云南;大学士朱天麟执不许。邦傅怒,令胡执恭传语曰:『勋公将以剑印掷公舟,令各营兵听公发付』!天麟不为动。中书舍人张立光受邦傅贿,誊黄时竟以「世」字易「居」字。勋卿不及察,给事中吴其靁疏参之,督师何腾蛟、巡抚鲁可藻、御史吴德操先后论列,勋镇曹志建亦哗然不平,事遂寝。邦傅益肆侮朝臣,纵家丁石碎兵部尚书萧琦舟环而詈之,琦愤闷死;拳殴户部主事王渚死。既晋公爵,乃以札付授人官;始用庆国公札、继而部札、后用钦札,以为兵需及沿途扈从赏赉之费焉。

  明堵胤锡复湖南州县。

  时李成栋归明,于是马进忠、王进才、李赤心、高必正等乘间复湖南郡县;进忠等皆封公。

  秋七月甲子朔,明桂王次梧州,谒兴陵(考曰:桂端王陵也)。

  时李成栋遣使迎驾,陈邦傅请留跸浔州。瞿式耜虑成栋之挟王自专如刘承胤事也,力请驾幸桂林;疏曰:『兴陵两载陷风尘,成栋令地方官修葺陵殿,巍然天寿;彼数年想见天子汉官,一旦奋不顾身,具移山超海之力,更非有所疑也。但事权号令,宜归于一。兹军中爵赏署置若归于朝廷,则事权中扰,阃外不能专制;不归朝廷,则徒虚拱。且楚、黔雄师百万,腾蛟翘首威灵如望云霓;圣驾既东,军中将帅谓皇上乐新复之土,成栋亦有邀驾之嫌。号令既远,人心涣散。请上一见东诸侯,面为慰劳指属,责其尽意于东,刻期出师,一切决于外,不中扰也』。疏令简讨蔡之俊、给事中蒙正发先后迎驾,曰:『前日粤东未复,宜驻桂以扼楚;今日江、广反正,则宜驻桂以图出楚。事机所在,毫厘千里』。王意未决。吏部侍郎吴贞毓奉使还,力言成栋忠诚迎驾,初无虚伪,宜幸广。成栋亦疏言:『天下乃太祖之天下;今日光复旧业,何为乐新土?陛下中兴,须亲统六师,行间指挥;俾诸将奋勇戮力,四方咸知有君,自当响应。岂可偏安粤西,优游岁月,令天下豪杰寒心乎?此臣鳃鳃至计,非冀邀驾之功也』。王乃由梧入肇庆,式耜促刑部侍郎刘远生入朝阻之;而成栋亦自岭还师,议改两广军门为行宫,迓乘舆。远生奉命劳师,因谓成栋曰:『天子者,天下主也。脱上驾此,爵赏征伐,人疑天子有私,隐令寄政,不可不嫌也。指挥进取,奚能如意』?成栋然之,遂罢修广州行宫,仍以肇庆为发祥正位之初都焉。

  八月癸巳朔,明桂王还居肇庆,进李成栋翊明大将军,以其养子元胤为锦衣卫指挥使。召大学士瞿式耜于桂林,辞不至。

  成栋备法驾,自梧州至肇庆结彩数百里,旌旗蔽空,楼船相属。连日天气和朗,王驻鸡笼山,有景云覆其上、黄龙见于海口,吕宋遣使入贡、瓯逻巴国人进图谶,王大喜。是日辰刻,成栋率文武百官郊迎,手扶銮舆入行宫。王赐之袍带、尚方剑,抚其背曰:『朕中兴,全赖卿力』!成栋疏言:『式耜拥戴元臣,应召还纶扉』。式耜疏辞,乞骸骨,不许;乃留守桂林。

  徐鼒曰:成栋归明何所成就,而有景云、龙见之异乎?时又有土人献白玉一双,云渔人得之南海;王命制文曰「皇帝受命之宝」。附志之,以知史家符瑞之书类如此夫!

  明以曹烨为兵部尚书、耿献忠为工部尚书、袁彭年为都察院左都御史。

  时朝臣略备:吏部侍郎洪天擢、大理寺正卿潘曾纬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