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独言夏至前后南都多事,予所不解』。廷吉曰:『今岁太乙阳局镇坤二宫始击关提,主大将凶。客参将发,且文昌与太阴并,凶祸有不可言者;夏至后更换阴局,大事去矣』!可法袖中出诏示之曰:『左兵东矣,吾将赴难;君言不信则可,如君言奈何』!执手唏嘘。可法至草鞋夹,具疏入告。时左兵已败,得旨:『北兵南向,速回料理,不必入朝』。可法登燕子矶,南面哭拜而返。

  明御史毕十臣疏言孟夏时享太庙,陪祀官多不至者。

  徐鼒曰:特书何?「经」曰:『坏国、丧家、亡人,必先去其礼』。

  丙辰(初四日),左良玉兵陷明九江。寻死,其子梦庚自称留后;经历彭永春、都司董四明、指挥佥事徐可行死之。

  初,袁继咸闻闯贼南渡,令部将郝效忠、邓林奇等守九江,自统副将汪硕画、李士元等援吉安。甫登舟而左兵至,复还。士民泣言:『我兵不及十之三,激之祸且不测,且敛兵入守』。继咸曰:『入城示之弱,不可』。良玉抵北岸,书来愿一握手为别。继咸至其舟,言及太子事,良玉大哭;袖出太子密谕,集诸将盟。继咸正色曰:『先帝旧德不可忘,今上新恩亦不可负。密谕从何来?公以檄行之,是仇国也。请改为疏』。良玉不得已,约不破城,驻军候旨。继咸归,集诸将城楼,涕泣曰:『兵谏,非正也。晋阳之甲,「春秋」所恶;我可同乱乎?当与诸君城守以俟朝命』。而两营诸将有相通者,左营蓦入纵火,袁营张世勋、郝效忠夜半斩门出。继咸冠带欲自尽;黄澍入,泣拜曰:『宁南无异图,公以死激成之,大事去矣』!副将李士春亦密白继咸:『隐忍到前途,王文成之事可成也』。继咸乃止。而是时良玉疾已剧,见岸上火起,左右曰:『袁兵烧营,自破其城』。良玉骂曰:『此是我兵耳』!大悔恨,椎胸叹曰:『吾负临侯』(临侯者,继咸字也)!呕血数升,病遂革;召诸将谓曰:『吾不能报效朝廷,诸军又不甚用吾法度,愤懑至此。自念二十年来,辛苦戮力,成就此军。吾殁之后,出死力以捍封疆,上也;守一地以自效,次也;若散而各走,不惟负国,且羞吾军,良玉死不瞑目矣』!诸将皆哭,请刑牲誓。后营总兵惠登相当歃,拔佩刀横膝上曰:『我公百年后,有不服副元帅号令者,齿此剑』!诸将皆曰:『诺』(副元帅谓梦庚也)!登相固降寇,所谓过天星者;感良玉再造力,有忠实心。良玉殁后七日,军东下。登相率其黑旗军殿,舟行不近岸,有纪略;而前锋中军大乱,所至焚掠,登相大诟曰:『若此则不如我前日为流贼,其如先帅末命何』!撤其军返。梦庚见黑旗船西上,自以轻舸追之;登相相见大恸,以梦庚不足共事,引其兵绝江而去。永春,武陵人,为九江卫经历,曰:『我官虽卑,义不可不死』。大书于壁曰:『九江卫经历彭永春死节处』。具衣冠,率子女六人赴火死。四明于城楼自刎;妻史氏、妾姚氏偕二子俱投水死。可行闻之大呼曰:『我武臣亦有人哉』!入告其母汪氏,母曰:『我家何不若彼也』!即投于井;妻邹氏、子妇陈氏继之。可行于屏间大书曰:『世受国恩,阖门殉节』,投笔北向拜,自缢于望京门之城楼。又有德化民孙大华者,愤左兵肆掠,杀一兵,众大噪。继咸不得已命究杀兵者,一市哗骇。大华曰:『我何惜一死以安众』!挺身就法,事遂解。论者比之颜佩韦五人云。

  徐鼒曰:不曰明左良玉陷九江,而曰左良玉陷明九江何?绝之于明也。吾君详观良玉本末,骄恣则有之,非有苏峻、侯景背逆之心也;昵近匪人、包荒悍将,身陷大罪,涕泣无从,亦已晚矣!若惠登相者,所云佣中佼佼欤!

  左梦庚陷明湖口,主簿成启死之。

  启字伯佑,应天人;以贡生官湖口县主簿。公服坐于庭;乱兵掩至,叱之曰:『国家养汝以靖乱,乃反为乱邪』?兵索金,复叱之曰:『吾寒官也,何金可索』!遂见杀。

  丁巳(初五日),左梦庚陷明建德;戊午(初六日),陷明彭泽。

  己未(初七日),左梦庚陷明东流;南京戒严。

  以公侯分守长安诸门及都城十三门,征靖南、广昌、东平三镇兵入卫。左兵逼,士英等罗拜得功榻前;得功曰:『吾受国厚恩,临事致身分也;可劳公等重礼乎』!

  明命阮大铖率兵会朱大典巡防上江。

  徐鼒曰:特书何?为金华失守张本也。

  庚申(初八日)明降贼臣光时亨、周锺、武愫伏诛(考曰:「南都甲乙纪」以为辛酉事)。

  谕三法司:『附逆一案光时亨、周锺、武愫三人即处决;其余拟斩者戍云南金齿、拟绞者戍广西边卫,徒流以下宥为民』。

  徐鼒曰:周镳、雷演祚亦于是日死,何以不书?曰:无罪也。

  辛酉(初九日),我大清兵自归德分道南下,明总兵李成栋遁;遂人徐州。

  我兵分趋亳州、砀山;成栋率所部遁。初,南中有胡靳忠者,无赖子也;以条陈军事,留史可法幕下。许定国之变,徐、沛为畏途,胡挺身请往;可法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