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复驰疏云:『窃见逆贼马士英出自苗种,性本凶顽。臣身在行间,无日不闻其奸邪。先帝皇太子至京,道路汹传陛下屡发矜慈;士英以真为假,必欲置之死而后快其谋。臣前两疏,望陛下从容审处;冀士英夜气稍存,亦当剔肠悔过,以存先帝一脉。不意奸谋日甚,臣义不与奸贼共天日矣!臣已提师在途,将士眦目指发,皆欲食其肉。臣恐百万之众,发而难收,震惊宫阙;且声其罪状,正告陛下。仰祈刚断,与天下共弃之。自先帝之变,人人号泣;士英利灾擅权,事事与先帝为仇。「钦案」先帝手定者,士英自翻之;「要典」先帝手焚者,士英复修之。思宗改谥毅宗,明示先帝不足思,以绝天下报仇复耻之心:罪不容于死者,一也。国家提衡文武,全恃名器鼓舞人心。自贼臣窃柄以来,卖官鬻爵,殆无虚刻;都门有「职方贱如狗,都督满街走」之谣。如越其杰以贪罪遣戍,不一年而立升部堂;□□以贪污绞犯,不数日而夤缘仆少;袁宏勋与张道浚皆诏狱论罪者也,借起废径复原官。如杨文骢、刘泌、王燧以及赵书办等皆行同犬彘或罪等叛逆,皆用之于当路。凡此之类,直以千计,罄竹难书:罪不容于死者,二也。阁臣司票拟,政事归六部;至于兵柄,尤不容兼握。士英已为首辅,犹复掌枢,是弁髦太祖法度;又引腹心阮大铖为添注尚书,以济其篡弒之阶。两子枭獍,各操重兵以为呼应;司马昭复生于今日:罪不容于死者,三也。陛下选立中宫,典礼攸关。士英居为奇货,先择其尤者以充下陈;而又私买歌女寄养阮大铖家,希图进选。计乱中宫,阴谋叵测:罪不容于死者,四也。陛下即位之初,恭俭神明;士英百计诳惑,进优童艳女损伤盛德。每对人言,恶则归君:罪不容于死者,五也。国家遭此大难,须宽仁慈爱以收人心;士英自引阮大铖以来,睚眦杀人,如周镳、雷演祚等煅炼周内,株连蔓引。尤其甚者,借题「三案」,将生平不快意之人一网打尽,令天下士民重足解体:罪不容于死者,六也。九重秘密,岂臣子所敢言!士英遍布私人,凡陛下一言一动无不窥视;又募死士窜伏皇城,诡名禁军,以观陛下动静,曰「废立由我」:罪不容于死者,七也。率土碎心痛号者,先帝殉难,皇子幸存;前此定王之事(考曰:时有言定王南来,士英遣人沉之河者。见「野史」),至今传疑未已。况今皇太子授受不明,士英乃与阮大铖一手握定,抹杀的确识认之方拱干而信串通朋谋之刘正宗。不畏天道神明、不畏二祖列宗、不畏天下公议、不畏万古纲常,忍以先帝已立十七年之嗣君,为四海讴歌狱讼所归者,付之幽囚。天昏地惨,神人共愤。凡有血气者,皆欲寸磔士英、大铖等,以谢先帝。此非臣之私言,诸将士之言也;非独臣标将士之言,天下忠臣义士、愚夫愚妇之公言也。伏乞陛下立将士英等肆诸市朝,传首四方,用摅公愤。臣等束兵计刻以待,不禁大声疾呼,激切以闻(考曰:此疏见「甲乙史」)。

  是日,焚武昌东下;自汉口达蕲州,火光接天者二百余里。劫巡抚何腾蛟与俱,置之别舟,以副将四人守之;舟次汉阳门,乘间跃入江,四人惧诛,亦赴水。腾蛟漂十余里,至竹簰门,渔舟救之起,则汉前将军关壮缪庙也。家人怀印者亦至,相视大惊;觅渔舟,忽不见。远近谓腾蛟得神佑,益归心焉。

  徐鼒曰:自「公羊」有『赵鞅取晋阳之甲,以逐君侧恶人』之说,而后世称兵向阙者托之。尝读尹起莘「纲目发明」曰:『后世有假晋阳之事以为胁制之举者,皆「春秋」之所诛而「纲目」之所谓反者也』。此义行,则贼乱之徒无以借口为举兵之端,而反叛之祸庶乎其可熄矣!

  明以钱继登总理两淮盐法兼理江防,罢巡盐御史(考曰:「南都甲乙纪」作钱维登,误也。继登字龙门,嘉善人,万历丙辰进士)。

  壬子(二十九日),我大清兵取明颍州,复取明太和。

  刘洪起奏:『北兵势如破竹,恐为南京之忧』。王永吉奏:『徐镇孤危,何以保江北?乞饬史可法、卫允文共保徐州』。马士英不应。

  明加李本深左都督,提誓高杰标下军马。

  初,杰所将皆秦人,于四镇中最强,朝廷以冲地委之。自李本深等弃汛奔还,而提督之命久不下,将士无固志。我兵自大梁以南如入无人之境,破蒙城,逼淮、徐,江南震恐。乃诏从史可法议,以本深为左都督,领兴平诸将。可法疏云:『臣受命督师,无日不以国事为念;而人情难协,事局纷更。睢州大变之后,又有维扬之扰;外侮未御,内衅方深。拥节制之虚名,负封疆之大罪,窃自悲也。先是,提督之命未下,高营将士汹汹,臣不得不容之以镇静。李本深患痈未起,臣不得已先将镇臣胡茂贞北发矣』。

  明遣使册封琉球国王。

  明摄巡抚四川事马干复重庆。

  干,昆明人,崇祯癸酉(一六三三)举人,知四川广安州。夔州告警,巡抚邵捷春檄干摄府事。献忠攻围二十余日,固守不下。会督师杨嗣昌兵至,围始解;擢川东兵备佥事。成都陷,龙文光死,蜀人共推干摄巡抚事。檄副将曾英击走贼将刘廷举,复重庆。是时干已为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