饯之,经夕而还,谓亦不罪也。
  九月,以知制诰吕夷简为龙图阁直学士、权知开封府。夷简治开封,严办有声,上识其姓名于屏风,意将大用之也。
  冬十月,以太子太保王钦若为资政殿大学士,仍令日赴资善堂,侍皇太子讲读。
  十一月,自寇准贬斥,丁谓浸擅权,至除吏不以闻。李迪语同列曰:『迪起布衣十余年,位宰相,有以报国,死且不恨,安能附权臣为自安计乎!』丙寅晨朝待漏,谓又欲以林特为枢密副使,迪因诟谓,引手板欲击谓,谓走得免,遂入对于长春殿。迪因斥谓奸邪弄权,『臣愿与同下宪司置对。』又曰:『寇准无罪罢斥,朱能不当显戮。』又:『钱惟演亦谓之姻家,臣愿与谓、惟演俱罢政柄。』又曰:『曹利用、冯拯亦相朋党。』上怒甚,初欲付御史台,利用、拯曰:『大臣下狱,不惟深骇物听,况丁谓本无纷竞之意,而与李迪置对,亦未合事宜。』乃命各降秩罢相,谓知河南府,迪知郓州。制书犹未出,已巳,谓入对,愿复留,遂赐坐。左右欲设墩,谓顾曰:『有旨复平章事。』乃更以杌进。诏送谓中书,令依旧视事,仍诏迪出知郓州,即时赴任。时谓始传诏召刘筠草复相制,筠不奉诏,乃更召晏殊。筠既自院出遇殊,殊侧面而过不敢揖,盖内有所愧也。先是,上久不豫,语言或错乱。尝甚怒,语辅臣曰:『昨夜皇后以下皆去,刘氏独留朕于宫中。』迪进曰:『果如是,何不以法治之?』良久,上寤。曰:『无是事也。』后适在屏间闻之,由是恶迪。迪所以不得留,非但谓等媒孽,亦中宫意尔。庚午,诏:『自今该取旨公事仍旧进呈外,其常程事务,委皇太子与宰臣枢密使已下就资善堂会议施行讫奏。』初议欲令太子总军国事,丁谓以为不可,曰:『即日上体平,朝廷何以处此?』李迪曰:『太子监国,非古制耶?』力争不已。迪既罢出,故有是诏。
  十二月丁丑朔,起复翰林学士杨亿卒。亿重交游,耿介坦怀,敦尚名节,然评品人物,善恶太明。留心释氏禅观之学,自属疾,即屏荤茹,临终,日为空门偈颂,识者称其达观云。丁酉,以王钦若为山南东道节度使、同平章事、判河南府。上久不豫,乙亥,力疾御承明殿,召辅臣,谕以尽心辅导储贰之意,出手书一幅付之。丁谓等进曰:『元储已亲庶政,克固海内之心。宫门内助,事皆平允,特宽圣虑,以宁祉福。』自是圣体渐平,凡浃旬,乃复常焉。时太子虽听事资善堂,然事皆决于后。钱惟演,后戚也。王曾说惟演曰:『太子幼,非中宫不能立。中宫非倚皇储之重,则人心亦不附。后厚于太子则太子安,太子安,乃所以安刘氏也。』惟演因以白后,两宫由是益亲,人遂无间。
  《讲义》曰:当时亦危疑之冲,钱惟演用事于中,丁谓擅权于外,而冯拯、曾利用亦相与为党。所幸君子之朋,党植犹多也。寇准、李迪之徒虽争之不胜,而所恃以砥柱其中者,犹有人焉。卒之窜丁谓而相仁祖太平之治者,王曾也。
  辛酉天禧五年春正月,翰林学士刘筠见上久疾,丁谓浸擅权,叹曰:『奸人用事,安可一日居此?』表求外任,乃授右谏议大夫、知庐州。
  二月庚午,以孔圣佑袭封文宣公、知仙源县事。
  三月戊戌,天章阁成,群臣称贺。庚子,奉安御集、御书于天章阁。
  秋七月甲戌朔,日有食之。先是,司天测仪天历当食之既,前九日,上避正殿,分命中使诣宫观、寺院祈祷。是日,食四分而止。
  冬十一月丁丑,以谓为译经使兼润文。甲申,判河南府王钦若有疾,累表请就医京师。丁谓使人绐钦若曰:『上甚思一见君。』钦若信之,即舆疾而归。谓因言钦若擅去官守,无人臣礼。戊子,责授司农卿、分司南京。
  十二月乙巳,以内殿崇班皇甫继明同勾管三馆秘阁公事。咸平中,初命刘崇超监三馆秘阁图籍,丁谓更号曰勾当公事。自是,内臣遂与大学士同职,时论愈非之。
  壬戌乾兴元年春二月戊午,上崩于延庆殿。仁宗即皇帝位。遗诏尊皇后为皇太后,淑妃杨氏为皇太妃,军国事兼权取皇太后处分。丁谓欲去『权』字,王曾曰:『政出房闼,斯已国家否运。称「权」尚足示后。且言犹在耳,何可改也?』谓乃止。曾又言:『尊礼淑妃太遽,须他日议之,不必载遗制中。』谓怫然曰:『参政欲擅改制书耶?』曾复与辩,而同列无助曾者,曾亦止。时中外汹汹,曾正色独立,朝廷赖以为重。己未,大赦,除常赦所不原者。庚申,命丁谓为山陵使。先是,辅臣请皇太后所御殿。王曾援东汉故事,请五日一御承明殿,太后坐左,皇帝坐右,垂帘听政。既得旨,而丁谓独欲皇帝朔望见群臣,大事则太后与帝召对辅臣决之,非大事,悉令雷允恭传奏画可。曾曰:『两宫异处而柄归宦者,祸端兆矣。』谓不听。盖谓不欲令同列预闻机密,故潜结允恭使白太后,卒行其意。丙寅,丁谓加司徒,冯拯加司空,曹利用加左仆射,并兼侍中;任中正加兵部尚书,王曾加礼部尚书,钱惟演加兵部尚书,张士逊加户部侍郎。王曾谓丁谓曰:『自中书令至谏大夫、平章事,其任一也。枢密珥貂可耳。今以数十年旷位之官一旦除授,得无违公议乎?』谓不听。戊辰,贬寇准为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