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『寇准以国家爵赏过求虚誉,无大臣体。罢其重柄,庶保终吉也。』既而命准出知陕州。己亥,冯拯为兵部侍郎,王钦若为尚书左丞,陈尧叟为兵部侍郎,并知枢密院事;赵安仁为右谏议大夫、参知政事;韩崇训、马知节并签署枢密院事。
  四月,命使六人巡抚益、利、梓、夔、福建等路,所至存问父老,疏决系囚,按察官吏能否、民间利害以闻。时屯田员外郎谢涛使益利路,及还。举所部官三十余人。宰相以为多,涛乃历陈其治状,且愿连坐。奉使举吏连坐自涛始。
  五月朔,司天言:日当食。上避正殿,既而阴翳不见。上语宰相曰:『此非朕德所致,但喜分野之民不被其灾耳。』司天奏周伯星见,群臣上表称贺。知杂御史王济曰:『瑞星实符圣德。然唐太宗以家给人足丰年为上瑞。臣愿陛下日谨一日,居安虑危,则天下幸甚。』上嘉纳之。赵德明遣其兵马使贺永珍来贡马。
  六月,知制诰朱巽上言:『朝廷命令不可屡改。自今更张法制者,请先付有司议其可否。苟罔辨是非,一切颁布,恐失谨重之道。』上谓宰臣曰:『此甚识治体,卿等志之。』
  秋七月,知益州张咏岁满,以任中正代之。在郡凡五岁,遵咏条教,人用便之。宰相王旦初拟中正代咏,议者多云不可,上亦诘旦。旦曰:『非中正不能守咏规矩,他人往,则妄有变更矣。』
  八月,上谓王旦等曰:『凡裁处机务,要当知其本末。朕每与群臣议事,但务从长,虽言不尽理,亦优容之,所冀尽其情也。』
  九月,御崇政殿,亲试贤良方正直言极谏钱易、石待问,并入第四等。丁卯,赵德明遣刘仁勖来进誓表,请藏盟府。且言:『所乞回图及放青盐之禁,虽宣命未许,然誓立功效,冀为异日赏典也。』
  冬十月朔,以赵德明为定难节度使,封西平王。
  丁未景德四年春二月,上谓辅臣曰:『前代内臣恃恩恣横,蠹政害物,朕常深以为戒。至于班秩,赐与不使过分,有罪未尝矜贷。』王旦等曰:『陛下言及此,社稷之福也。』内侍史崇贵尝使嘉州还,言有知县王姓者贪浊,有佐官名昭度者廉干,乞擢为知县。上曰:『内臣将命,能探善恶,固亦可奖。然以其密侍扃禁,便尔赏罚,外人未为厌伏。当须转运使审察之。』
  富弼等释曰:人主听纳不可不谨,若容片言之欺,小则系一人之荣辱,大则系天下之利害安危,可不谨哉?谨之之术,惟在防微;防微之术,莫若左右之言不及也。真宗不以一内侍臣言进退官吏,听纳之道,谨之至矣。
  癸酉,诏就西京建太祖神御殿,又置国子监武成王庙。
  三月,以曹玮为西上阁门使,赏其扞边之功也。玮在镇戎[8],尝出战小捷,乃驱所掠牛羊辎重缓还。敌兵去数十里,闻玮利牛羊而师不整,遽还袭之。玮行愈缓,得地利处乃止,使人谓之曰:『蕃军远来必甚疲,我不欲乘人之怠。请休憩士马,少选决战。』良久,玮又使人谕之曰:『歇定,可相驰矣。』一战,大破敌师。徐谓其下曰:『吾知敌已疲,故为贪利以诱之。比其复来,几行百里矣。若乘锐便战,犹有胜负。远行之人若少憩,则足痹不能立,人气亦阑,吾以此取之。』
  四月,宰相王因对,言:『淮南榷酤,竞以增益课利为政,烦扰特甚。』上曰:『此特官吏务贪劳绩,不恤民困。朕甚闵之。』乃诏三司:『取一年中等之数立为定额,自今中外勿得更议增课,以图恩奖。』
  五月,上与辅臣言及朝士有交相奏荐者。王旦曰:『人之情伪,固亦难知。或言其短而意在荐扬,或称其能而情实排抑。唐刘仁轨尝忿李敬玄异己,乃称其有将帅才,而敬玄卒败军事。』上曰:『若然,则险伪之辈,世所不能绝也。』戊申,诏以鼓司为登闻鼓院,登闻院为登闻检院。诸人诉事,先诣鼓院;如不受,诣检院;又不受,即判状付之,许邀车驾。』上谓王旦曰:『车驾每出,词状纷纭,洎至披详,无可行者。』故有此更置焉。乙丑,诏曰:『有上封而论事,辄乞留中而无名,多涉巧诬,颇彰欺诋。自今文武群臣表疏,不得更乞留中。事涉机要,许上殿自陈。如或举奏官吏能否,亦须明上封章,当行覆验。』先是,上谓王旦曰:『臣僚升殿奏事札子有不列己名请留中者,皆言人之短,发人之私。苟偏听之,即不可信;若显行之,又重违其意。比令杜镐、陈彭年检上封密谏故事,可著条约,并警有位,令各举其职。』乃降是诏。是月,初置杂卖场。
  闰五月,御崇政殿,试贤良方正陈绛、史良、夏竦。先是,上谓宰臣曰:『六经之旨,圣人用心。今策问宜用经义参之时务。』因命两制各上策问,择而用之。绛、竦所对入第四次等。
  六月,司天言:『五星当聚鹑火。既而近太阳,同时皆伏。按占云「五星不敢与日争光」者,犹臣避君之明也。望付史官,以彰殊事。』从之。庚申,王钦若以五星聚东井、庆云见,奉表称贺。诏付史馆。是月,徙敏中知河南府兼西京留守司事。尝有僧暮过村民家求寄止,主人不许。僧求寝于门外车箱中。夜,有盗入其家,自墙上扶一妇人并一囊衣而去。僧见之,遂亡去,走荒草间,忽坠眢井,则妇人已为人杀,先在其中矣